九息！
“福音古鎮？聽說過來著，那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鎮子。不久前，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還榮幸被許多神仙宗門給光顧了嘞！據說，就連那落圭宗的老神仙都去了不少！”
“不過嘛，也是他們自己不爭氣，似乎是惹惱了那群老神仙，所以那個‘福’字就被神仙老爺們謁走，現在改名叫古音鎮了。兩位若是有需要，我可以鬥膽賣一份雲夢國堪輿圖給你們……”
“啥子？你問是什麼大事？那，這可是額外的價錢……誒嘿嘿，兩位爺，好說好說！”
“我聽小道消息講哈，是古音鎮有個老漢，去後山采藥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回來的時候，嘿，您猜怎麼著！那老漢居然變得年輕了不少！可能啊，這就是山上人所謂的返老還童！”
“按理來說，這落在我們凡人眼裡，是頗為了不起的仙家機緣，但也不應該會驚動多少山上仙人。可那老漢為了向仙人邀功，就主動自己交代啊，說他是誤打誤撞摔進了一個奇怪山穀。那座山穀裡麵幾乎遍地是天材地寶，堪稱是一片仙地！老漢不過是喝了一捧甘露，啃下幾顆果子，然後找到出路時，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客官可彆覺得我在胡編亂鄒啊！小道消息嘛，難免會帶上點傳奇色彩，這也正常，但大抵上應該是不會錯的……咳咳，話說回來。老漢將此事一交代，古音鎮藏有一處天生地長的寶地，這消息也就這麼傳開了。”
“可奇怪的是，不管是仙家派人去找，還是我們這等凡人前去碰碰機緣，但都是尋不到老漢所說的那道山穀。有人就覺得，是老漢在說謊。可他那一身返老還童的模樣做不得假啊，而且當時不少仙人就在那兒，是真是偽，一眼便知。可為何尋不到那座山穀呢？麵對眾人的逼問，老漢不服氣，便主動帶著仙人們一起進山，去尋。”
“可怎料，尋了三天三夜，老漢同樣找不到當初那座山穀了。情急之下，老漢便又說，還有一個人也與他一般進過山穀，而且山路比他都熟。眾人就驚了，問他誰呀。”
“哪知道，老漢說的是一個沒了爹娘的小女娃。”
“說到這女娃娃，那個就精彩咯。仙人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居然是在妄想與落圭宗的仙胎結合！可笑至極！”
“如此之大的罪過，自然是罪無可恕。但仙人畢竟還是仙人嘛，仁義！他們承諾，隻要女娃娃幫他們找到那座山穀，這裡發生的一切，就都能既往不咎。”
“這麼好的將功贖罪的機會，自然是個人都會抓住。小娃娃同意了，還彆說，就真奇了！這才剛進山，沒繞多久，居然還真讓她找到了那座山穀！”
“再之後的事情啊，山穀裡麵到底是有些什麼，那可就不是我一介凡人能知曉的事情了……倒是有人說，裡麵是一座座金燦燦的金山；有的說，是一株株妙用無窮的仙草；還有的說，裡麵是住了個避世傳道的神仙……總之，眾說紛紜，但都是一些好的說法，否則也解釋不了老漢和那女娃娃是怎麼安全出來的。”
“但奇怪的來了，後來也不知怎地，這消息開始越傳越邪！到後麵，竟然是傳出已經有仙人在裡麵隕落的消息！”
“您說說這，這不瞎扯淡嘛！那些仙人可是何等神通廣大？飛天遁地，堪稱是無所不能，怎麼可能會死在一座小山穀裡麵呢！”
“依我看，那些人就是眼紅，見不得人好，這才在背後故意傳出的這種消息，真是晦氣！這嘴長在彆人身上，堵都堵不儘，傳播流言蜚語的帶價也太小了……”
“最後的最後，仙人們走了，古音鎮的那些有氣力的青年坐不住了，紛紛湧進了山裡，去貪圖那些神仙留下的機緣……唉，結果就不用我多說咯。那些東西是我們凡人能夠染指的嗎？僥幸得到了一份仙緣，就已經殊為不易，貪欲如此之大，不遭天譴都是九世修來的福份了……”
聽完弄堂小廝口中的消息，門口二人略微咂舌，接下一份小廝遞來的堪輿圖。
雖說這種東西理應是禁賣品，但雲夢國律法顯然不太嚴明，背地裡乾些這種動作其實也無傷大雅。
“兩位爺，我也不能讓你們在我這太吃虧，做生意得講究一個回頭客不是？我再悄悄告訴你們一個要緊消息，不要錢。”
“看兩位這般打扮，多半應該是外鄉人，對雲夢國內大勢力分布不太清楚。”
“我們雲夢國啊，國土不大，頂尖勢力也隻有幾座，最出名的就是有著‘火龍道人’坐鎮的火雲穀，實力是傳說中的元丹神仙。可國外的那龐大的無主之地，其中也不乏有些能夠與之對抗的勢力，像是什麼風雲寨，什麼青牛山……”
“最近，來了一位外來修士，膽大包天，居然劫了那座風雲寨的壓寨夫人！還惹出一堆破事！現在，大半座雲夢國都是在通緝此人，特征隻有兩個，一是女的，二是麵帶一張鬼麵具，啊對對對！與這位爺的麵具應該相差不多……”
“嘿嘿，雖然說我們還不至於男女都分不清遍，但帶著這張麵具，總歸是會惹出一些麻煩事的。就怕有些不識好歹的歹人，強行扯著二位糾纏不清，說不定還會因此耽誤了二位的行程嘛……”
少年頷首，彆了小廝，直到行至弄堂出口這才停步，準備一五一十的翻譯出來。
“不用了，好歹也跟你學了這麼久的字，我也能聽懂個七八分的。”
鬼麵罷罷手道，是那淩雲國雅言，除了略有生澀與僵硬之外，也沒多大毛病。
“齊大哥，你的臉……”
少年輕聲試探道，生怕觸及了鬼麵的雷區。
可誰曾想，鬼麵居然毫不避諱的徑直取了鬼麵具，以真麵目示人。麵具之下，是一張並不算難看的少年麵龐，相反，其實還有些堅毅與俊意，模樣竟是比他大不了多少。
這與少年所猜想的差距甚大。
“齊大哥，你長得也不醜啊，乾嘛整天帶著個麵具？”少年著實忍不住心中疑惑，問道。
“說來話長，這其中代表的意義對我而言也不簡單，邊走邊與你解釋吧。”
齊蚰苦笑著搖了搖頭，托那道衍生法則的福，殘留在他體內的那點氣息，在日積月累的淬煉下，其實早就將他臉上的傷勢修複，沒有留下半點疤痕。
不過，他擔心老大他們心裡會因此不平衡，所以就沒有半點表露。這不？那句聖賢話怎麼說來著？
人不患寡，患不均。
人間醃臢事，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