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能理解薛老夫人的立場。
沒有一個是自己親生的,要是她她也懶得多管閒事得罪養子。
可是身為當事人,還是被人嫌棄的那個人,她就算再理解,也不能釋懷。
上輩子的苦難自然有她自己處理不當的原因,不過她死的時候也才三十歲。
彆人三十而立,她立都沒立就已經死了。
這個悲劇,真的跟家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跟薛老夫人的袖手旁觀沒有嗎?
薛繁織胸口有團怒火在燃燒,她很想質問老夫人到底知不知道?為什麼早不說?
可是她問不出來。
薛老夫人出身尊貴,地位尊貴,可是尊貴的人命也不見得好。
人又老了,她怎麼問的出口!
罷了!
“我想去舅舅家住幾天!”薛繁織最後還是說出口了。
這句話不光代表她要去金家住幾天,還代表著她可能如金氏一樣,拋棄金家,拋棄薛老夫人,代表著她的憤怒。
薛老夫人方才打薛皎月時候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
像是什麼都不懂得一樣的點頭道:“到底是姥爺家,你好像很久沒去了,就去看看吧!”
薛繁織道:“天色已經晚了,明日走!”
薛老夫人什麼都沒說,在薑嬤嬤的攙扶下先回了屋子。
薛繁織則回頭看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聽他們說話的薛洋。
想了想,薛繁織走到薛洋麵前把薛洋扶起來。
薛洋有些意外。
看著這樣的薛洋,薛繁織說不痛快那是假的,她如渴了很久咕咚咕咚灌飽了水一樣痛快。
“不管怎麼樣,你是我親爹呢!”薛繁織讓薛洋做好了,用憐憫的目光搖頭道:“我如果不扶著你,彆人肯定會說我不孝的!”
“你本來就不孝!”薛洋被薛繁織的目光給刺痛了,好不容易有個怕他的人,他厲聲道:“去,把你阿娘叫回來了,她這麼走了算什麼?彆人怎麼看我,怎麼看薛家?怎麼看薛家的女兒!?”
薛繁織明知道薛洋顧忌的和何氏一樣,可是她還是想聽薛洋親口說出來:“薛家的女兒怎麼了?”
薛洋的擔心是發自肺腑的,聲音很急躁:“怎麼了?你大姐姐嫁的是什麼人家難道你不知道?金氏她就這麼走了,彆人會怎麼想這件事?會想是你大娘做了什麼從中作梗,你大娘又不會再嫁了,彆人笑話的都是你大姐姐!你大姐姐吃落掛受排揎都是輕的,萬一被婆家人刁難,她以後怎麼過日子?!”
說實在的,薛繁織很羨慕甚至嫉妒薛洋的這份關心。
不管是薛婉瑩和薛皎月,薛洋都做到了這樣關心,像足了好父親。
她從小到大,上輩子到這輩子,卻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關心。
父母沒人在意她嫁給什麼人,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被婆家吃掉。
她更像個沒有人要的孤兒,歡喜與悲傷都與這個世界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