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我的哥哥是炮灰!
“婚事?”林媽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是這件事。
“對,婚事,當年咱娘在村裡相中了一個姑娘,為了讓二叔回來相親,她讓人給二叔捎信兒,說自己病了,二叔騎馬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回來看她,沒想到咱娘騙他。”
“那二叔就因為這個生氣,然後跟娘鬨彆扭了?”
“哪能呢,二叔發現娘好好的,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他說娘沒事最要緊了。”林爸記得,二叔是晚上回來的,騎馬到了門口就從馬上摔下來了,也沒顧上疼,進門就跑到爹娘的屋子裡去了,當時的樣子把爹娘都嚇了一跳,還以為進賊了,二叔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灰頭土臉的,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要不是他開口喊了娘,爹就準備下手了,棍子都拿在手裡了。
“哦,那後來呢?”
“後來,娘把那個姑娘的事兒跟二叔說了,讓他見見人。”林爸記得當時好像是相成了,那段時間娘很高興,經常出門,東西也準備了很多。
“那是沒相上嗎?”
“成了,但是後來小叔就回部隊了。那個姑娘在半年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匆匆嫁人了,年底二叔回來的時候跟娘不知道說什麼了,娘哭了,第二天二叔就回部隊,打那之後,二叔就在咱們結婚回來過一次,之後就沒消息了。”林爸想著那天娘沒有見二叔,二叔也沒有說話,隻是跪在娘的門外磕了幾個頭就走了,“後來我問過娘,娘隻是說自己眼瞎差點害了二叔。”
“那”林媽一聽就知道這裡麵有事兒,八卦之心頓起。
“好了,詳細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娘沒跟我說,也不許我問。”林爸打斷了林媽想要問的話,“長輩的事,咱少操心,還是多想想孩子們的事吧,睡了睡了,明天還得上班。”
“哦。”
另一邊,林立鐘也還沒睡,她在想工作的事兒。有編製的正式崗位現在可是香餑餑,自己要下鄉,用不上了,要怎麼處理可得好好想想,或許可以跟趙爺爺聊聊。
第二天,林家眾人照常去上班了,家裡隻剩下了林立北和林爺爺。
“立北,我去趟郵局,得給東北那邊回封電報,也得跟你奶奶報平安。”
“知道了爺,您去吧,我自己在家沒問題的,上午也沒什麼事,我在院子裡整理這些木頭。”
林爺爺擺擺手就走了,林立北則是在院子裡乖乖搬木頭。
林爺爺想著這幾天的事兒,覺還是得讓林奶奶來一趟,家裡兩個孩子都要下鄉,老大媳婦一個人準備東西,怕是忙活不過來,老伴兒來了,還能周全些,順便也得跟她說說老二的事兒,這麼多年她心裡也惦記著人呢,每年過年都偷偷念叨。不過,以老伴兒的急脾氣,很可能會直接跑到東北去看老二,得提醒她開個介紹信。
同樣惦記林立北下鄉這件事的還有趙楊,這會兒他正在廠裡乾活兒,心不在焉的,這次一定把林立北弄到鄉下去,好出了自己這口惡氣。
“趙楊,有人找。”
“來了。”趙楊不耐煩的回道。
趙楊從車間出來就看到了許梅,正站在樹下等自己。
“你怎麼來了?”
“來見你啊,”許梅理所當然地說道,“你這兩天也不去找我,我還不能來找你啊。”
“我這在班上呢,沒時間。”
“那算了,本來還想跟你說說林立北的事呢。”許梅作勢要走。
“哎,等等,我去跟我師傅請個假,你在這兒等我一下。”趙楊一聽是林立北的事,趕緊拉住了這位姑奶奶。
“好的,那我就在這兒等你,你快點。”許梅目的達到了。
趙楊頂著師傅恨鐵不成鋼的目光離開了車間,拉著許梅一會兒就出了廠區。
“行了,姑奶奶,趕緊說吧,林立北什麼事啊。”
“林立北下鄉的事兒定下來了,還是去東北最北邊那塊的一個偏遠村子,怎麼樣,這下放心了吧。”
“喲,真是個好消息,走,中午我請你,國營飯店今天有紅燒肉。”
“嗯,吃完,我請你看電影吧,昨天剛得了兩張電影票。”許梅自然而然地邀請。
“行,都聽你安排。”趙楊正沉浸在報複了林立北的喜悅中,根本沒在意這些細節。
林爺爺發回老家的電報,林家二叔下午就收到了。本來也沒這麼快的,但是林奶奶擔心林立北的病,老頭子也去了十多天了,沒個回信兒,林奶奶就讓林二叔去郵局打電話或者發電報好歹問問情況,一大早林二叔就被催著出門。
林家村是縣城邊上的一個大村子,離縣城不過十裡路,去城裡很方便。村子裡有三百來戶人家,是方圓五十裡的大村子,而村裡的住戶有七成都姓林,是同宗同族的一脈人。林爺爺他們這一支按照族譜的排行算是嫡支,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遺傳林家的特殊體質。
林家村的宗族勢力還是很強大的,雖然建國之後大不如從前了,但是村裡一旦遇到大事大家還是習慣開宗祠議事,所以村裡的祠堂是修建的最好的院子。族裡的長者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就秘密把祠堂裡的牌位,畫像還有牌匾都藏了起來,把祠堂改成了學堂,由村裡出資,聘用老師給村裡的孩子還有周邊村子的孩子們了一個求學的好地方。
世道安穩了之後,也沒有再恢複,族長和族老告誡族人,後人爭氣,才是對祖宗最大的告慰,學堂要一直辦下去,而祭祖儀式也隻是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帶著人簡單祭祀一下罷了。村裡的學堂也不負眾望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優秀人才,他們大都走出了村子去往了更加繁華的城市發展,林長河就是其中之一。
而像是林二叔這樣讀書讀得不太明白的就都留在了村子裡種田,林家村的文盲率是整個縣最低的,還曾經受到過縣裡的表彰。
林二叔早上跟家裡的堂哥也就是生產隊的隊長打了一聲招呼,就算是請假了,吃完早飯不急不慢地騎著車子去了縣城。
“立項,我打個電話。”林二叔衝著櫃台後的同宗侄子招呼道。
“哎,長江叔你來了,是給我長河叔打的吧,”林立項熱情地招呼著,“您用2號機,這會兒正沒人。”
“好來。”林長江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大哥每月都有給爹娘寄錢,而每次收到郵局送來的回款單,自家娘都會讓自己給大哥回個電話。林長江想了下,今天不是休息日,就熟練地撥出了林爸辦公室的電話,等待那邊接聽。
“喂,江都機械廠你找哪位?”聽筒裡傳來了林爸的聲音,林二叔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哥,是我,長江,”林二叔說道,\\\”咱娘擔心立北,讓我打電話問問孩子怎麼樣了?\\\”
“跟娘說,立北好了,七天的藥用完了,人也精神了,咱爹早上還說給家裡發個電報報平安,你這電話倒是來的早。”
“立北沒事就好了,他二嬸也跟咱娘一樣整天惦記,哎呀,整的我家立青都吃醋了。”林二叔聽出了大哥語氣裡的輕鬆,也放心下來。
“那回頭我讓他伯娘買點東西給立青帶回去,咱家的小醋壇子。”想著老二家的立青,林爸也笑了。
林立青比林立北大兩歲,當年林媽生立北的時候傷了身體,月子是林奶奶和林二嬸一起照顧的,立北生下來就體弱,吃不下奶,林奶奶和林二嫂輪流給他喂米湯,才能熬到吃上奶。頭兩個的小孩子最鬨騰,而且難帶,林奶奶年紀大了,還得照顧林媽,林二嬸晚上就一個人帶著林立北,就這樣帶了一個月,要回家的時候林二嬸整整瘦了10斤,林二叔帶著立青來城裡接人,立青看著林二嬸抱著立北頓時就哭了,嘴裡喊著他娘不要他了,還伸手想把立北從他娘懷裡拽出來,把一家人都給逗樂了。
“哎,那我先替立青謝謝大哥,”林長江從來不跟他哥客氣,“哥,那我就等著咱爹的電報吧,不跟你說了,電話費也挺貴的。”說完不等林爸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我。”林爸還來不及說再見。
“立項,你靖世爺爺今天有電報來,到時候給我留下,我下午過來取。”
“行,長江叔,您放心,一定給您留意。”
“那行,我去城裡買點東西,下午2點的時候過來,你有啥要給你娘捎著的就準備好,我走的時候一塊兒帶回去。”
“太好了,長江叔,那就麻煩您了。”林立項說道,“我媳婦淘換了一些麵粉,想著給我奶帶回去,她老人家牙口不行了,就喜歡吃軟和的,正好讓我年給蒸點饅頭。”林立項想著自家懂事的媳婦,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你小子娶了個好媳婦啊,那就說好了,我下午過來,走了。”
“長江叔,慢走。”林二叔擺了擺手就走出門了。
林二叔先是去縣裡的一些家屬院轉悠了一圈,把臨來前帶著的一大筐子菜,都是自家地裡種的黃瓜,辣椒什麼的,跟院裡的大娘們一一換了,然後帶著換來的錢票去了供銷社一趟,買了一堆的日常用品,肥皂牙膏最多,雖然大哥那邊也時常寄回些來,但是家裡孩子多,消耗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