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我的哥哥是炮灰!
“呃,你們好,你們也是要下鄉支援建設的知青?”林立北見幾個人年紀都不大,看樣子應該都是下鄉的知青。
“對,你好,我是江文岩,這是劉國慶,我們是同學,也都是下鄉的知青。”
“你好,林立北,這是我妹妹林立鐘,我們也是要下鄉的。”
“我叫薑淮,他叫林柯,我們是江省來的,也是知青。”
“我是明宗粱,滬市來的。”
“林立北你們這是玩的什麼牌啊,我們都沒有見過。”薑淮問道。
“啊,這是我妹妹教的,二打一,你們也感興趣?”林立北大概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嗯,我們也想玩,咱們一起吧。我也帶了撲克。”明宗粱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了,看了個大概。
“哥,我累了,你跟他們玩吧,”摘完紙條的林立鐘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傻透了,拒絕跟他們待一塊兒。
“行,那我去你們的座位那擠擠。”林立北把紙條摘下來之後就去了後麵的座位,“哎,小五,宣紙給我一些。”
“喏,都拿走吧。”林立鐘把剩下的,還有林奶奶和林爺爺撕下來的部分都給了林立北。
“爺,咱休息會兒吧,你跟我講講我二爺爺的事唄,我好知己知彼,以後可是得仰仗他老人家了。”
“哈哈,小五你哪來這麼多怪話。”林爺爺樂了,“行,給你講講,不過你現在這樣子就有幾分像你二爺爺了。”
“去,老頭子,你打趣小五做什麼,老二當年可比小五能倒騰。”
提起老二,林奶奶和林爺爺的話就多了起來,林立鐘認真地聽著,從他們的話裡行間,一個青年的模樣逐漸清晰起來。
“奶,那二爺爺娶的媳婦是哪裡的啊?”林立鐘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二爺爺不惜違背林奶奶要把他留在老家的意願,不遠千裡,奔赴東北。
“哼,我沒見過,不知道。”提到二爺爺的媳婦林奶奶就沒了說話的興致。
林立鐘看向林爺爺,她總覺得林爺爺知道的比林奶奶多。
林爺爺看到了孫女的小眼神兒,想著孫女以後肯定少不了跟老二和她媳婦打交道,伸手拍了拍林奶奶,跟林立鐘聊起來。
“你二爺爺當年去部隊的時候還小,也就跟你似的這麼大,還沒你高呢,唉,都是餓的。你二爺爺也是餓狠了,再加上戰火已經燒到離咱們不遠的隔壁省了,他就去當兵了。”林爺爺不禁陷入了回憶,那幾年的年景不好,連著幾年大旱,地裡收成欠佳,彆的村裡都賣兒賣女換糧食,但還是有很多人餓死了,但林家村卻不一樣,雖然家家都吃不飽,但是好歹沒有餓死人。這都歸功於當時的族長,就是林爺爺的六爺爺,讀過書比較有遠見。
年景好的那幾年家家戶戶都豐收,他就組織族裡的族老商議把各家各戶的收成收了三分之一到族裡,藏到林家的秘密倉庫,就這樣連續收了三年,之後的戰亂還有饑荒,大家也靠著當初交上去的糧食活了下來。
“你二爺爺人瘦小,年紀又小,但是學問好,腦子活,剛去部隊的時候就被一個老班長相中了,死活要到了他的隊伍裡,然後跟對兒子似的待他,你二爺爺也一直跟著他這位老班長從士兵一路拚殺成了連長,而那位老班長也成了老營長,後來他們去了東北那邊打仗,老營長在一次攻城戰鬥中犧牲了,臨死前交代你二爺爺照顧他閨女。”
“這閨女就是我二爺爺後來的媳婦?”林立鐘聽到這就順嘴猜了一句,小說裡不都這樣寫嘛,臨終托孤,尤其是閨女,一般都成了媳婦。
“哈哈哈,小五你還真猜著了,就是你二奶奶。”林爺爺說道,“你二爺爺一開始沒打算娶她來著,隻是當妹妹照顧著,但是,那話怎麼說來著,一物降一物,哎,你二爺爺這麼個強種愣是讓她給降住了,當年你二爺爺火急火燎地回家說要跟人結婚,問你奶奶要準備啥,你奶奶當時可高興了,一聽對方是那位老營長的閨女,更是高興地不得了。”
“那後來他們結婚了?為啥這麼多年都沒聽我爸提過我二爺爺啊?”林立鐘覺得有必要一問到底。
“後來啊,唉,老營長那閨女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他爹呢很早就投身革命了,家裡的兄弟親人也都在戰亂中喪生了,人到中年才得了這麼一個獨女,所以你二爺爺當初一跟她提親的時候,她就提了一個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讓你二爺爺上門,但是孩子以後還是姓林。”
“啊?那我奶肯定是不同意嘍。”
“是啊,你奶當時就跟你二爺爺急了,說啥也不同意他上門。你二爺爺也不愧他強種的名號,愣是在院子裡跪了一個上午,把你奶給氣得,說要是他上門,老林家權當沒有他這個兒子,也不要讓她在看見你二爺爺。”
“我奶這真是被氣到了,這種氣話都說出來了,肯定當時就後悔了。”
“可不是,你奶奶當時惱得都掉眼淚了,你二爺爺卻信以為真了,說不能對不起他的老營長,在院子裡磕了幾個頭,換上軍裝就走了,打那之後就你爸媽結婚的時候回來過一次。”
“那我那二奶奶來過嗎?”
“來過,跟你二爺爺一起來的,但是你奶當時還在氣頭上,躲著不見人。”
爺孫倆說了這麼久,林奶奶一點反應都沒有,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眼,好像是睡著了,但是林立鐘知道,老太太在裝睡呢,估計是後悔了,但是不好意思說。
“那後來呢?爺,你是咋知道我二爺爺家地址的啊?”林立鐘覺得這之後林爺爺肯定和那邊還有聯係,就是不知道林奶奶是不是知道了。
“隔了幾年吧,縣上突然轉來一封信,看地址是從東北來的,但是字跡娟秀,我猜應該是他媳婦的,信裡交代了老二這幾年的情況,最主要的是來報喜的,你二爺爺的長子出生了,是個七斤多的大胖小子,他媳婦來信就是問問家裡排行取名啥的,其實就是給你奶遞台階來了。當時正趕上給你二叔娶媳婦,我怕觸碰你奶的傷心事,就沒敢跟她說。再後來,我試著提過幾次你二爺爺,提一次你奶奶就惱一次,我就更不敢提了。那之後,東北那邊也陸續來了幾封,你奶也發現了,但是你奶對當年的事始終耿耿於懷,這這麼耽誤下來了。”林爺爺歎息道,也不知道老二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強種。
“爺,那你這沒回信啊?”
“回了,每次都回。”說著還看向林奶奶,林爺爺低聲跟林立鐘說起了悄悄話,“每次你奶都監督我回信,不讓我在信裡麵寫她的情況。你二爺爺估計也知道你奶還沒原諒他,也一直不敢提回來的事。”
“估計現在想回也不容易了。”林立鐘心裡默默地補充。
“有話就好好說,嘀嘀咕咕地做什麼。”林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了,也不裝睡了。
“也沒說什麼,就是小五啊,想了解了解她二爺爺嘛。”林爺爺給林立鐘使了個顏色。
林立鐘秒懂,“是啊,奶,我這以後可是要在二爺爺的地盤待著了,之前又不知道有這麼個人,雖然是親的,但是多少都有點不自在。”
“哼,有啥不自在的,那是你親二爺爺,管自家孫女天經地義,要是有人說閒話,我可不依,他要是敢不管你,看我不打斷他的腿。”林奶奶不知道想到了啥,情緒一下子上來了。
“嗯,有奶奶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林立鐘其實心裡並不怎麼在乎,畢竟沒有從小生活在一起,這親戚間的感情又比較複雜,沒事還是不去打擾的好。“奶,我這次去的地方,靠近深山老林,到時說不定能找到人參啥的,拿東西東北人管她叫棒槌,我到時給你和我爺一人找一個棒槌,咱萬一用上了,也不用到處求人,嘿嘿。”
“哈哈哈,小五,你以為人參滿山都是啊,東北早年間有一種專門進山找參的人,那群人成群結夥地進林子裡去尋找人參,但是真正找到的寥寥無幾,大部分都是空手而歸,還有一部分人會因為在林子裡迷路再也走不出來,你啊,到時候就好好種地,彆老惦記著棒槌,聽到沒有。”林爺爺開始還笑著,但是後來就嚴肅起來了,他了解孫女,林立鐘還真有這個膽子進山去尋人參。
“嗯,我知道,爺,我肯定不瞎跑。”才怪,靠山吃山,不進林子,怎麼找人參,既然原著中方敏能在山裡找到棒槌,並且安全下山,自己也可以去試試,不過,這個就不能跟林爺爺說了。
吃過午飯,林爺爺和林奶奶明顯累了,靠著座椅眯了一會兒。林立鐘也閉眼休息了半個小時,這才緩過精神來,長途出行,這坐票可沒有臥鋪來的舒服,但是現在這條件,也沒法要求太多,自家這邊還算好的,一家人四個座,靠近車廂連接的地方,自成一個空間,方便休息。其他人可就沒這麼舒服了,左邊都是四座的還好些,右邊那些事六座的,三三相對,這靠窗的位置還好,中間和靠著過道的人想休息可不容易,有人為了能休息,甚至躺到了座椅的下麵。這時候的火車,車速不快,噪音也大,靠坐著休息都能被火車那哐當哐當的聲音吵到,更彆說躺到地板上了。
接下來的路程,林立鐘就沒有再去打聽林二爺爺的事情,反而是聽林爺爺講起了他當年在東北的經曆,當過小二,扛過大包,還做過賬房,曾經在荒灘種地,也跟炮彈擦肩而過,算是闖過關東的人。林爺爺每當講起遇到的人都感慨,他自己是多走運,沒有遇人不淑過。他也沒想到,這次的東北之行,還能讓他有生之年見到當年一起共過事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