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我的哥哥是炮灰!
“來,小五,奶奶還有一些點心在裡屋放著呢,跟我進來,幫我找出來。”杜玉娟知道今天農場的事是件挺重要的事情,一聽兒子跟丈夫要說這個,就想著先帶著林立鐘進裡屋去避開。
“娘,小五不是小孩子了,聽聽沒事的。”林長湖見杜玉娟還是一副哄孩子的樣子,隻覺得牙疼,就這小丫頭,那可是鬼精鬼精的。
“那就讓小五也留下來聽聽吧,”林靖安倒是挺詫異兒子的反應,看這樣子,林立鐘絕對是隨了自家大哥,是個外表憨厚內裡精明的主兒,麵上很能糊弄人。
“今天我跟老郝他們都出門了,去接人了。”林靖安今天確實是去接人了,還是自己的老領導,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也被下放到這裡來了。“我跟老郝的老領導了,一接到他要來的消息,我們就去車站等著了,場裡就留下了老顧他們,還都在食堂忙活,”
老領導能過來實屬不容易,那邊盯得緊,下放的地方也是挑了又挑,他跟老郝在晉西北的時候跟著老領導的,後來部隊改編成八路軍,他們就分開了。這麼多年沒見了,沒想到這次竟然在農場又聚到一起了。
林靖安沒說的是,他們早早就知道了老領導要來的消息,昨天外接的電話線路全部掐了,隻保留了火車站的,就是為了能及時獲取那邊的信息,好去接人。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林長湖要是打不通電話,一定會想辦法過來的,所以,林靖安對於林長湖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不過沒想到的是林立鐘竟然來了。
林長湖聽完就明白了,看來這老領導的級彆不低,不然郝叔也不會弄這麼大的陣仗,但是他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要是能讓自己知道,父親一開始就會直接說了。
“爸,之前跟您提的譚老師的事情問的怎麼樣了?”林長湖略過之後,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也是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之一。
“你舅爺那邊沒有問題,隻要譚老師這邊的派遣手續辦下來,他們那邊好說。”林靖安之前打電話跟老支書溝通過了,對方也沒問是什麼人,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那就好,老師那邊,估計有個兩三天就能完事了,到時候我再送他過去。”事情又著落了,林長湖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長湖,之前在電話上我也沒多問,老譚那邊到底什麼情況。”譚嘉平跟林家的淵源說起來還是因林靖安而起的。
他們倆當年認識的時候還沒建國呢,對方當時還是個熱血青年學生,林靖安進城執行任務,正好碰到對方遊行被警察暴力攔截,就順手幫了他和他的幾個同學一把,後來解放了,他被留在濱城當地,負責警備工作。
有一次軍管會的領導要到濱城的大學進行視察,林靖安負責保衛工作,正好在大學校園裡,兩個人又重逢了,就這樣兩家就逐漸走動起來,但是後來風聲緊了,林靖安就減少了兩家往來的次數,所以知道兩家關係的人也就不多了。
林靖安出事之後,譚嘉平就開始照顧他,也沒引起彆人的注意。
“這件事說起來,也算是譚老師倒黴,他那個性子您是知道的,正直公允,眼裡揉不得沙子,來找麻煩的劉平就是他的一個學生,因為作弊被譚老師發現之後,被學校開除了,就一直懷恨在心,這不他進了革委會,一朝得勢,就來報複了。”這亂糟糟的大環境,也是讓人無奈地很。
“嗐,老譚這人真是,我之前就跟他說過彆這麼較真兒,遲早會吃虧的,”林靖安也想到了自己身上,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家要不是脾性相投,也不會成為朋友了。
“老譚現在怎麼樣了?”杜玉娟也關心起來,譚嘉平的愛人杜秀萍跟她的關係也很好,兩人都姓杜,相處起來也投脾氣,兩家這麼多年都是相互扶持著過來的。杜秀萍沒的那會兒,杜玉娟都難過了一年多,更何況朝夕相伴了幾十年的譚嘉平了。
“老師已經沒事了,但是我估計這心裡還是藏著事,一時半會兒的也難過去。”
“人沒事就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啊,隻要活著就能看到好起來的那一天,你回去可得多看著點,他們這些知識分子最容易鑽牛角尖兒,當時看著沒事,事後才顯出來。”農場裡那幾個高知都是受不了這樣的落差打擊,一個個的都尋思了,杜玉娟真的怕譚嘉平也步他們的後塵。
“我記著了媽,”林長湖點頭道,“你跟我爸這段時間怎麼樣。”
“我們好著呢。”杜玉娟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大伯和伯娘前段時間來了,還給媽帶來了你奶奶留給我的鐲子呢,媽拿給你看看。”杜玉娟跟個小孩子似的向兒子炫耀著,人跑到屋裡,一會兒就又出來了,手裡拿著一邊木匣子。
“來,來,過來看看,小五,這是你奶奶帶過來的,說是你太奶奶的嫁妝。”杜玉娟拿起匣子裡的金鐲子,還比劃了一下。
林立鐘的視線也被這鐲子吸引了,這東西她見過,在奶奶的嫁妝箱子裡,小時候調皮,還翻出來過。
她當時咬了咬,發現是軟的,還問林奶奶能不能吃來著,可把老太太給嚇到了,從那之後,那嫁妝箱子就上鎖了。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有見到了這鐲子,不過這好像跟自己翻出來的不是同一支,這個上麵沒有牙印。
“二奶奶,這是一副鐲子裡麵的一個吧。”
“嗯,是,這種老式的金鐲子都是成雙的,老太太當時留給兒媳婦的,我跟你奶奶一人一個。”娘倆親親熱熱地聊了起來,把林長湖和林靖安撇一邊了。
第二天,林長湖和林立鐘在林靖安的帶領下,圍著農場轉了一圈,林靖安滿意地收獲了一大波的羨慕嫉妒。
老郝場長還專門在午飯的時候跑到了家裡來,把林靖安給刺撓了一頓,說他老小子有福氣,前有哥哥嫂子來探望,這次兒子和孫女又都來了,人酸的不行,走的順了一瓶林立鐘買的好酒,心裡才平衡了不少。
林長湖跟林立鐘並沒有多待,第三天陪著二老吃過午飯就準備離開了。
“老二,老譚那邊安頓好了之後給我來個電話。”
“知道了爸,”林長湖點頭,“爸這次回來也沒能好好陪陪你跟我媽,過年我也回不來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
“瞎操心,你爸我在這農場待著,天天那麼多老戰友陪著,好著呢,再說了,過年你回來我們也不在,我跟你媽都商量好了,今年請個長假,天一冷我們就出發,先去靠山村那邊瞧瞧表舅,這麼多年沒回去了,總得去看看,之後就回老家,過年就跟你大伯他們一起。”林靖安已經跟老郝商量好了,再有一個月,天徹底冷起來之後,他跟老伴就準備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