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嘛,咱們兄妹倆誰跟誰呀不是,行了,我先走了,晚上記得早回來,不要加班了,我爸帶好吃的回來,我跟他說好了,帶三分,咱們好好吃個夠。”林立鐘提到小炒肉,整個人又饞了。
這還是前兩天,林爸晚上臨時加了兩個小時的班,在廠裡吃了頓晚飯,其中就有小炒肉。
林爸沒吃完,給帶回來了,這就讓林立鐘給聞見了,非得要他帶回家來。
林爸當時也答應了,想著第二天晚回來一會兒,去食堂順便打一份就是了,結果,那天食堂沒有。接下來的兩天,林爸又去了兩次,還是沒有。
跟食堂的人打聽了才知道,隻有每周四黃大廚掌勺的時候,才有這道菜,可巧了,今天又到周四了,林立鐘從昨天開始就跟林爸念叨了。
“知道了,你也彆逛起來,天兒冷,早點回家吧。”林立青今天也沒啥時間,就打算休息的時候再過來打掃。
林立鐘把桌子上那堆東西收進了,盒子裡,然後放進布包裡,就離開了。之後,林立青也鎖門走人了,林長江還在回收站忙活著,他得趕緊過去。
林立鐘這會兒也沒啥事情,就準備去找老九一趟,把手上的這些東西給處理了。
這個時間,黑市早就散了。
林立鐘按著之前老九留的地址,就找了過去。
這地方還真是讓人意外,就在供銷社的後麵,也是個很熱鬨的巷子,甚至旁邊隔著兩個門就是居委會。
還真是大隱隱於市。
林立鐘一路打聽著過來的,街坊鄰居啥的,對老九的印象還挺好,雖然這人也沒個正式的工作,但是各個單位的臨時工都乾過,每當要到快下鄉的時候,他就能找到合適的崗位,很神奇又合理地避過了下鄉潮流,留在了城裡。
從門口進來的時候,老九正在院子裡敲敲打打,好像在乾木工活兒。
“喲,我這是走錯地兒了吧。”林立鐘還挺新奇的,畢竟每次跟老九見麵,對方都是在打算盤,她也就以為老九隻會打算盤。
“稀客啊,沒走錯,這就是我家,哈哈,趕緊坐吧,我去給你衝杯茶。”老九見到來人是林立鐘也很高興,這人一來,意味著生意就上門了。
“好,”門外的大娘啥的都在不遠處往院子裡瞧,她也確實不方便進屋。
“說說吧,今天又帶了些啥來呀。”老九把茶杯放到林立鐘跟前之後,也跟著坐下了,一點都不在意院子外麵那些打量的目光。
“咳,這不是來看看朋友嘛,你看我還帶了東西來的,可不是空著手,”路過供銷社的時候,林立鐘買了些點心,不管對方家裡是有孩子還是有老人,都可以了,但是沒想到,這位是個單身大齡男青年。
“得,我收了,行了,說正事兒吧。”
“無意中找到些金銀貨,你這裡收嗎?”林立鐘拍了拍自己帶過來的布包。
“收,咋不收呀,”老九說著還換了個位置,很自然的,就是提了提凳子,好像原來的位置被太陽曬到了,換到了背對門口的位置。他順手把布袋裡的木匣子給拿出來了。
老九快速地打開盒子看了兩眼,東西都是小件,沒有古董啥的。
“隻能按照普通金銀收,能行嗎?”這首飾跟一般的金銀是有差價的,但是林立鐘拿來的這些,樣式都太老了,而且有些金貨的成色一般。
“行,怎麼不行,按照你說的辦吧。”林立鐘一向是爽快的,而且這又是意外之財。
“行,你這盒子沒啥大毛病,能修,在院子裡等一會兒吧,我一會兒就能修好。”老九的聲音猛然拔高了,這句話落下,門口探頭探腦的那些人一下子就散了。
“好的,就拜托師傅了,這盒子對我挺重要的,麻煩您了。”林立鐘也很能配合。
老九拿著盒子就進屋裡去了,前後有個十分鐘,他就出來了。
“好了,盒子沒有問題了,就是折頁生鏽了,給你換了個新的,收好吧。”老九說著還拍了拍盒子,示意錢在裡麵。
“哎,真的好了,那就謝謝師傅了,”林立鐘接過盒子也沒打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布兜了,“那我就走了,下次有這樣的東西啊,我還來找您修。”
“好的,好的,慢走哈。”老九把人一路送到了院門口。
林立鐘就慢慢走出了巷子,走著還能聽到背後那群大媽圍著老九不停地問這問那兒的。
“哎,九兒啊,那姑娘誰呀?不是你對象啊?”
“不是,你剛才沒聽人家說嘛,是來修啥盒子的。”
“對,我也聽見了,人家就是聽說老九這木工做的好,專門找來的。”
“可惜了,看那姑娘長得還真不錯,老九啊,你也得上上心了,你父母走的早,沒人管你,但是你自己得操心自己呀。”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各位大娘嬸子了,人姑娘真的是來找我修一個木匣子的,老梨木的,色很正,所以才舍不得扔,來修一修。”老九嘴裡一句實話也沒有,但是偏偏說的跟真的似的,把這群大媽都給哄住了。
“怪不得呢,這黃花,哦,不,老梨木的東西好呀,要是我的話,也舍不得丟。”
“就是,那老結實了,我大姑就陪嫁過一個,後來也不知道給弄到哪裡去了。”
“我三姨家的姑姑也有一個來著,當年,可是羨慕死我三姨了。”
這群老太太,還是知道輕重的人,嘴裡從來不會說出讓人抓把柄的話,所以老九也敢跟她們胡說一些。
老九看著她們自己把關注點轉移了,也就回家去了。其實,他有句話還是沒有撒花的,那盒子確實是黃花梨的,上了好幾遍漆,都把原來的木頭的本色給蓋住了,這一盒子的金銀貨也沒有這一個盒子值錢,所以剛才把盒子還給林立鐘的時候,他還特意拍了拍盒子暗示給這姑娘,也不知道對方看懂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