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到一堆雜物跟前的時候,林立鐘站住了,她實在是有點累了,看了看周圍,找了個反扣的石槽子坐了下來。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周邊的情況,林立鐘確定沒人之後,才從空間裡拿出了兩個肉包子,吃了起來。
“你給我站住,許大頭你給老娘我站住。”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一下子就把林立鐘嚇到了,差點噎住。
“媽,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去,我不能去,人家柳乾事是救了我,你這是讓我去恩將仇報。”許大頭,也就是許唯鋼,實在是不願意去做這種不是人的乾的事兒。
“大頭啊,人家那邊可是說了,隻要你去公安局跟那領導說是誤會就行了。”馬翠花覺得這沒啥,畢竟人家說了,隻要撤案就給五百塊錢。
“媽,那是誤會嗎?那些人當時真的要給我打死了。”許唯鋼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親媽嘴裡說出來的。
“你現在不也沒事了嘛,老大啊,你可是家裡的老大,你得想想下麵的兄弟啊。”馬翠花又開始了,以往她用這一招對付老大可是百試百靈的。
“媽,對方是不是答應給你錢了。”許唯鋼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對啊,五百塊錢呢,你想想啊,以你現在的工資,不吃不喝都要攢小兩年呢。”馬翠花很會盤算。
“媽,你是我親媽是吧,我自從工作開始,就往家裡交錢,這些年怎麼也交了小一千了吧,怎麼就非要這五百呢。”
“兒子啊,這錢哪有嫌多的,你就聽媽的吧,再說了,咱這頓打也不能白挨不是,隻要你去公安局把這事兒說明白了,這錢咱們就到手了。”馬翠花想著昨天來的那人,一看就很有領導的風範,那行頭,那氣勢,反正是比廠裡的那些小組長強多了,怎麼也得是哪個廠裡的車間主任啥的。
那人可說了,隻要老大去說明白了,剩下的就不用他們操心了,還能白得五百塊。
馬翠花多精啊,當時就給對方坐地起價了,一路從五百提高到了八百。
對方雖然被氣得臉都紅了,但最後還是咬牙答應了。
當然了,這些就不用讓老大知道了。
家裡五個小子,老大最聽話,馬翠花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是手拿把攥的,結果,這個平時最聽話的老大,卻是不樂意。她都跟老大磨了一天的嘴皮子了,老大死活不去。
真是氣死她了,馬翠花當初跟那人約定的是五天之內,這都過去兩天了,她開始著急了,整整八百塊錢呢,加上之前手裡攢的那些,足夠給家裡剩下的四個兒子娶媳婦了。
至於,老大心裡會不會不舒服,這都不重要。在馬翠花看來,麵子沒有錢重要。
“媽,這頓打沒有白挨,打我的那些人都在公安局了,很快就能處理了。”許唯鋼也慢慢冷靜下來了,“而且,當初柳乾事為了處理我這件事情也是擔了壓力的,我不能這麼乾,真要是去了,那最後裡外不是人的就是柳乾事了,媽,做人得講良心,不能隻看錢。”
“講良心?良心值幾個錢,還不能隻看錢,我不看錢我看啥,你下麵那四個兄弟,沒錢能娶到媳婦?人家能白白的到咱家來?”馬翠花氣樂了。
“那也不行,我把話放這,就算是你不認我了,我也不會去辦這件事兒的。”許唯鋼難得強硬一次。
“你,你,你個不孝子,你是想氣死我是嗎?啊?”見老招式不好使了,馬翠花又改變了策略,“我看你就是喜歡上那個什麼柳芽了是吧,還講良心,不看錢,我看你是動春心了吧,好你個許大頭啊,你這時候要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柳芽?公安局?巧了,林立鐘她也認識。
“媽,你胡說些啥呀這是,彆在這兒敗壞人家柳乾事的名聲。”許唯鋼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家親媽還有這麼一麵。
“我胡說,我看是我說中了,許大頭,你要是不去,那我說的就是真的,我看你就是被姓柳的那個狐狸精給迷住了,你等著,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自己去,正好給那個姓柳的揚揚名。”馬翠花越說越覺得自己是猜對了,而且這也可以間接達到目的。
林立鐘被震驚到了,這老太太人才啊,不僅道德綁架玩得溜,還是個生財有道,無中生有的高手,嘖,這柳芽姐有點倒黴。
“媽,您要是真這麼乾了,我就跟你劃清界限,斷絕母子關係。”許唯鋼跟馬翠花多年的母子了,也是知道對方的軟肋在哪裡的,以前他隻是被親情給蒙蔽了,自欺欺人。
但是,今天馬翠花的做法,明顯是把他給打醒了。
“你,你真是不孝啊,老大,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外人跟你親媽我斷絕關係?”馬翠花也是懵了,事情脫離的她的盤算。
許唯鋼不再言語,隻是直愣愣地看著馬翠花。
許翠花頓時猶豫了,老大這是被惹急眼了,明顯要開始較真兒了,這就有些麻煩了。
這八百塊呢,就這一次,放棄了可惜,但是要是拉到脫離了掌控,那可不止是八百塊這麼多了,就這五年,老大已經往家裡交了一千三百多了,還不算那些票。馬翠花左右為難了,放棄了可惜,不放棄呢,損失更大。
“老大啊,你不會真的是喜歡上柳芽了吧?”馬翠花試探著開口。
許唯鋼還是不說話。
“那可是咱們這兩片最出名的老姑娘了,我跟你說,誰都行,就她不行,”
“媽,你再說這些有的沒有,我可真生氣了。”許唯鋼也不囉嗦,抬腿就想走了。
“哼,行了行了,我就是表明態度而已,”自己兒子自己知道,馬翠花看大兒子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但是一想起那得不到的八百塊錢,這心裡疼的謔謔的,“哎喲,我心口疼,許大頭,你個沒眼看的玩意兒,還不趕緊過來扶我回去,”馬翠花捂著胸口在哪裡哼唧。
“媽,這事兒咱們可就說定了,不準在背地裡搞小動作了,”許唯鋼還是了解馬翠蘭的,知道對方最擅長的就是陽奉陰違。
“哎喲,知道了,知道了,哎喲,我這心口疼的厲害。”馬翠花的哎喲聲更大了。
“正好我要去醫院一趟,我帶您一起去吧。”
“去醫院乾啥,費那個錢呢,你扶我回家吧,我屋裡有藥,我這是老毛病了,吃彆的藥也不管用,”這要是去醫院不就穿幫了,馬翠蘭才不去,“對了,老大你不舒服啊?哪裡不舒服?去醫院乾啥呀,去隔壁街老陳家就行,他家那藥老管用了,我這麼多年了,你看,不也沒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