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鐘,你來啦,我剛才還念叨呢,你這也到時間了,該來了。”顧元元聽到林立鐘的聲音,就抬頭了,正好看到櫃台上放了一把大白兔,她高興地就拿了起來放到了口袋裡。
她就得意林立鐘,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很上道,每次來這邊都給她們帶零食,不拘毛嗑,花生,還是大白兔,反正是沒有空手的時候。
“欣然姐剛被人喊走了,說是三樓外科來了位骨折的病人,找大夫把欣然姐喊去幫忙了。”顧元元衝著林立鐘眨了眨眼。
林立鐘就明白了,說是讓黃欣然去幫忙,其實黃欣然是主治,這姓趙的大夫,純純就是個赤腳醫生,看點小病小痛的還成,稍微上點檔次的病都不成。
不過人家關係硬,人也坦白的很,躺平都能躺的明明白白的。
黃家也是看中了這人過硬的關係,就通過中間人,把黃欣然安排到了他手底下去練手。
當然了,不是把人給調過去,人還是在藥房這邊,但是一旦趙大夫有了處理不了的病號,就可以喊黃欣然過去幫忙。黃老太爺也是煞費苦心了,現在這大環境如此,不想讓孫女到鄉下吃苦,也不能一直在藥房待著浪費時間,雖然這名義上是去給人打下手的,但是治療方案孫女可以自己做主。
中醫這一途,就是要不斷地接觸病人,才能讓自己不斷得到提升。
黃欣然也能明白爺爺的苦心,所以,即使這活兒裡外不討好,藥房這邊會耽誤工作,外科那邊治好了病人全是趙大夫的功勞,黃欣然還是答應了,從年前到現在,整整三個月了,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三樓?”這麼巧,自己不才剛剛從三樓下來,整個外科的診室就隻有一個有病人,難道是趙大夫接診的汪有德?
“對,趙大夫剛才打電話說來了位骨折的病人,看著挺嚴重的。”
“哦,那看來一時半會兒的,欣然姐是回不來了。”
“嗯,我覺得也是,要是真嚴重的話,估摸著要打石膏的。”
結果,兩人這邊還聊著呢,黃欣然就回來了。
“欣然姐,這麼快就回來了?”顧元元正對著門口,是她最先看到黃欣然的。
“欣然姐,”林立鐘回頭一看,確實是黃欣然,還納悶兒呢,難道她醫術已經給這麼好了,看骨折都這麼迅速?
“立鐘來了啊,你先坐著,等我一會兒,中午咱們去吃飯,有事兒跟你說。”黃欣然說著就進了櫃台後麵,“元元過來幫忙,這是藥方,你先按著藥方配點藥給那病人,我去更衣室拿點東西。”
“好來,交給我吧。”顧元元本來也懂些中醫的知識,不然也進不來這邊的中藥房,跟著黃欣然這一年多,更是受益匪淺。
黃欣然放下藥方,就去後麵的更衣室了,她記得自己之前帶了幾副膏藥過來的,今天正好碰上了,就讓這人先試試藥效。
很快黃欣然就回到了藥房,顧元元把抓好的七副藥都給捆好了,她們醫院現在還保留著油紙包藥的習慣,外麵是麻繩捆紮,繩子都吊在了房梁上,線頭垂下來,剛好到能夠到的位置,用的時候,抬手一扯,就能用。
林立鐘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挺稀奇的。
“我先去樓上,一會兒就回來了,立鐘,這馬上也要到下班的點了,你先去國營飯店等我吧。”黃欣然臨出門前叮囑了林立鐘一句。
“行,”吃瓜嘛,當然是邊吃邊聊最好了,正好她也餓了。
到了飯店之後,林立鐘先行點好了飯菜,就回到找好的位置等著黃欣然去了,這些菜沒半個小時出不來。
直到林立鐘把飯菜都端上桌兒了,黃欣然才姍姍來遲。
“欣然姐,這邊。”這次林立鐘特意找了個邊角的位置。
“都點好了?”黃欣然看著桌子上滿滿當當的菜和肉,就開始估摸自己口袋裡的錢和糧票。
“坐吧,姐,這頓飯算我的,你知道我的飯量的,你就是順帶的。”
“行,那今天我就沾你的光了,回頭我給你買罐頭吃。”黃欣然也就不跟林立鐘客氣了,畢竟這姑娘的飯量,她是領教過的。
吃完一半的時候,林立鐘覺得沒那麼餓了,這才開始跟黃欣然八卦今天的事情。
“欣然姐,今天你看的那個病號是不是叫汪有德?”
“你知道他?”
“嗬嗬,何止是知道,上個月的時候,他偷我的東西,被我給摁住了。”
“就說呢,你咋可能認識這種人呢,原來是有過節啊。”
“他後來因為參與投機倒把,被送到了勞改農場,”
“嗯,這就對了,這次是農場的兩個同誌押著過來的,汪有德左上臂骨裂,他非嚷嚷著骨折,農場那邊的醫務室看不了,就給帶到縣醫院這邊了。”
“骨裂?很嚴重?”
“嗯,再用點力都能給打折了。”
“被人打的?”
“可不是咋滴,除了骨裂,身上還有不少的淤青,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兒,偏偏趙大夫問他的時候,他非得說是自己摔的。”
“噗,這是碰上硬茬子了,哈哈,活該,”
“我覺得也是,所以,也沒他開止痛藥,哈哈,趙大夫也說了,這疼痛感能幫著判斷病情,所以也沒添上。”
“那人是又走了?”
“沒那麼快,他這傷也需要固定,估摸著要到下午了,他非嚷嚷著要住院,把門口那同誌給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