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林立鐘本來打算來縣城的,但是被太爺給攔住了。
“立鐘啊,最近縣城裡不太平,能不去就儘量先彆去了,等事情穩定下來再說吧。”老支書就是不放心林立鐘這隨便亂跑的性子,特意過來叮囑她的。
“太爺,是縣城裡發生啥事兒了嗎?”林立鐘還惦記城北荒地的那些東西呢。
“嗯,最近又起風了,就那位高主任,聽說是被帶走了,還有其他幾位不同單位的都陸續被帶走了幾位。”老支書當著林二爺爺和林二奶奶說的這話,“玉娟啊,你要看好小五,聽到了沒啊,這次的事情不簡單,聽說是派出所最先開始的,然後,上麵派了人下來主導的,誰也沒想到,這頭一位栽了的竟然是革委會那位,這事兒就是李成固起的頭兒,明白了沒啊。”
老支書的意思,林二爺爺清楚了,趕緊點頭說道,“老舅,您就放心吧,立鐘這孩子還是有數的,我跟玉娟也會看好她的,”
“嗯,行,那我先去忙了。”老支書說完就往外走了。
林立鐘趕緊跟了上去,她必須得打聽明白才行,不然今天得鬨心一整天。
“太爺,太爺,您彆走這麼快啊,等等我啊,這麼大歲數了,腿腳還這麼利落。”林立鐘就在屋裡跟林二奶奶和林二爺爺說了句話的功夫,老支書已經走出去這麼遠了。
“咳咳,說吧啥事兒啊。”老支書聽到喊聲就停了下來,他就知道這孩子不問個分明是不會罷休的。
“就是想問問縣裡的情況,您這就說了個大概,我這心裡懸著呢。”林立鐘嘻嘻哈哈的,跟老支書說著。
“唉,就知道你要問,走吧,去村委那邊吧,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哎,好,走,太爺啊,您這煙絲也快抽完了吧,看您最近都舍不得抽了。”
“哼,就你眼尖,怎麼著,準備給老頭子我再送點?”
“還是您老英明,我還真給您準備了,給我長海叔那邊特意說的,他都給買好了,這些您彆不要啊,那是他的孝敬您的,看我二奶奶麵子也得收。”林立鐘趕緊把話給說死了,省得這老頭又不要。
“嗯,要是長海買的,我肯定收啊,這小子可是好幾年沒來看看老頭我了,這煙絲收的不虧。”老支書本來打算拒絕的,老是收林立鐘這麼個小輩的東西,他這老皮老臉的,也怪不好意思的,沒想到卻是長海那孩子給買的,那這就收的心安理得了。
“您看看您,這老頭還會搞雙標來著,哦,我買的您就推三推四的,怎麼我長海叔買的就這麼痛快的收了啊,嘖嘖,還兩副麵孔啊。”
“切,你個小丫頭,長海小時候是我看著長大的,每年都回村裡住上兩年,這小子小時就說了,長大了要孝敬我老人家,我當然收得安心了,”這可是林長海從小許下的,老支書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那我現在也跟您說好,以後您的煙絲我都包了。”
“行了,不用在這裡給老頭子我上糖衣炮彈了,有事兒進屋說吧。”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村委門口了,老支書把煙袋熄滅就進屋去了,林立鐘也跟著進去了。
這時候正是半晌午,大家都在田裡上工呢,村裡的乾部們都往地裡去忙活去了。
自從開化之後,村裡人就開始忙碌了,地裡凍了一冬了,除了試驗田那邊還種著麥子,其他地裡到處都是野菜,這下大家的餐桌上的食物就變得豐富了,不再是酸菜,蘿卜和地瓜了,總算是能見到些綠色了。
就這兩天,林立鐘已經吃了不下十頓了,不是野菜餑餑就是野菜餡的餃子,還有菜餅子,一開始吃的時候,還是挺新鮮的,但是架不住林二奶奶天天弄這些啊,吃的林立鐘滿臉都是菜色了,連打嗝都是一股子的野菜味兒,她突然就覺得,其實肉還是蠻好吃的。
這話說給林二奶奶聽,就被批評了一頓,說她是好日子過多了,就家裡這夥食,村裡多少人家還吃不上呢。
嗯,怎麼說呢,林二奶奶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畢竟他們家這餃子是白麵的,菜餅子也是白麵合著大米麵的,為了吃起來軟和些,裡麵還放了不少的雞蛋,但是這再好的夥食它也架不住天天吃,頓頓吃,都吃上了。
好在就這麼幾天,野菜拔的差不多之後,村裡就開始組織人翻地了。每年這個時候,都得大翻一遍,須得用犁,翻個半米以上深度才行,這個時候就到了村裡的拖拉機出力的時候了。
“太爺,村裡的拖拉機這幾天沒出毛病吧。”
“沒有,建民說多虧了立北了,上個星期,那孩子專門回來了一趟,給咱村裡的這鐵牛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該修理的都修理了,讓咱放心用著就成。”林立鐘提起這個老支書的臉色又明亮起來,這有懂技術的人就是不一樣,立北立鐘這兄妹倆來的這兩年多,村裡的鐵牛都跟著享福了,不再動不動就趴窩了。
“那就好,我哥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還問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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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哥說,讓他放心,村委都商量好了,給你加計上一百工分,每月再多加兩個雞蛋的分配數,給家裡的孩子增加個營養。”
“那行,那我就替我哥謝謝村裡了。”林立鐘接受了好意,這是村裡給四哥的,雖然他們家不缺這些,但這是村裡的態度。
“行了,你想問啥就直接問吧,彆整這些了。”老支書看著端到跟前的茶杯,看向了林立鐘。
“其實也沒啥,太爺,我就是想打聽一下最近縣城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你這還專門跑到我們家去提醒我,感覺這裡麵事兒不小啊。”
“唉,這事兒啊是挺大的,還跟咱們脫不了乾係。”
“啊?不能吧,咱們村跟濱城那邊偷著賣菜的事情被發現了?”說完林立鐘就覺得不對了,要是真的發現了,或者有人揪著這點不放了,老支書早該著急了。
“不是,是韓淑霞他公公那事兒,這老小子也不知道跟縣裡說了啥,反正前後沒幾天,上到革委會的高世成,下到供銷社的一個姓苟的司機,一連串兒的七八個人都被帶走了。”
“啊?高世成?就那個高主任?”
“嗯。”老支書點頭。
“這李成固可是那啥,他吐口了,高世成就被帶走了,那這倆是一路人?”嘖,革委會的大主任是特務,這怎麼聽怎麼覺得離譜,但事實往往就是這麼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