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還好意思提鐲子,你老實告訴我,鐲子是不是你拿了?”孫酰走到了錢英麵前,板著臉問道。
“不是,我說孫酰,那老婆子是不是跟你說啥了,啊,你這是來找我興師問罪了是嗎?”錢英心虛,但是架不住她嘴硬,而且,她之前拿那東西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根本沒人看到。
“阿英,那鐲子要是在你那趕緊拿出來吧,咱家就剩這麼一件金器了,趕緊給家棟應急啊。”孫酰跟錢英夫妻多年了,能不知對方的小毛病?錢英剛才跟他說話的時候,根本不敢看他的臉,這是她心虛或者撒謊的時候,才有的小動作,或許錢英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孫酰,你說什麼混話呢,我要是手裡有這東西,不早就給兒子了,行了,你要是樂意聽那老婆子胡說八道,你就聽,反正,我這裡就是沒有。”錢英死不認賬,她就賭對方根本沒有證據。
“阿英啊,這東西,娘藏的好好的,家裡也沒有來過外人,家棟要是用,會直接給他奶奶開口的,根本用不著去偷,唉。。。。。。。。。。”孫酰不是沒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他原來隻是以為錢英是從單位往外倒騰東西賺的,沒想到,卻是拿了老太太東西換的。
“姓孫的,我說了好幾遍了,我手裡沒有,就是沒有。”
“阿英,上個月,你往平日子藏錢的地方,放了三百塊錢,這錢是哪裡來的?”孫酰本來不想挑破,但是錢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你知道了?”錢英平時藏錢的地方,都是瞞著孫酰的,作為自己的小金庫,跟兩人的工資和存款是分開的。
“阿英,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把娘的那個金鐲子給賣了?”孫酰繼續問道。
“是,是,當家的,我隻是一時財迷心竅了,真的,我就拿了那一隻金鐲子的,其他的沒有,正好碰上有人急用,就換了三百塊錢回來。”錢英著實是沒想到,孫酰竟然都發現了,但是她存的私房錢沒有少啊?
“東西賣給誰了?還記得嗎?咱們現在去找人買回來去,就跟人解釋一下,說是傳家的東西,對方會理解的,實在不成就加錢。”孫酰趕緊準備去取錢了。
“我在黑市上跟人交易的,根本就沒有看清對方的臉,當家的,這鐲子怕是拿不回來了。”錢英吭吭唧唧的,半天來了這麼一句。
“你。。。。。。。,唉,都怪我,沒有跟你說清楚,那金鐲子確實是咱們的傳家寶,是從我太奶奶那一輩兒傳下來的,曆來是個家裡長媳的,”孫酰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啊?還真是傳家寶啊?”錢英更加心虛了,她這一拿還是拿了個最寶貝的,嘖,不過傳長媳?“不對啊,當家的,那這鐲子不應該是傳給我嗎?我都進你們老孫家多少年了,家棟都馬上要結婚的人了,怎麼鐲子還在老太太那裡放著?”
“這事兒還不是怪你自己,剛進家門的時候,還管不住自己那張嘴,咱娘怕你去外麵炫耀去,這些東西是能見光的?”孫酰對於甘老太太代為保存這件事情,一點怨言也沒有,畢竟那是親娘,家裡就他這麼一個獨生子,以後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的。
“不是,我那毛病不是後來就改了嘛,”提起這事兒,錢英倒是不敢說話了,她當時確實是管不住嘴,為此沒少給家裡招事兒,最後還都是甘老太太出麵平的,所以,她一直也就沒在甘老太太麵前抬起頭來。
時間久了,錢英也就被甘老太太給鎮住了,所以,也不敢理直氣壯地跟甘老太太要東西,隻敢偷偷趁人不注意去拿,錢英不認為自己這是偷,畢竟老太太的東西以後都是自家的,她這隻是提前用了而已。
“金鐲子反正已經找不回來了,你讓娘再隨便拿個彆的也成啊,啥金戒子,金耳環的,隻要是金的不就行了。”錢英也不敢強了,嘴裡的老婆子也成了咱娘。
“哪還有啊,要不是這金鐲子是祖上傳下來的,早幾年也得讓咱娘給換成糧食了。”家裡的東西,他娘從來就不瞞著他,再說了,去換東西,老太太一個人也帶不了太多啊,所以,很多時候,都甘老太太一個人去跟人商量好,之後再帶著兒子一起去拿東西的。
兩人剛結婚那會兒,家裡因為這婚事兒,家底都快掏乾淨了,主要是錢家父母要的太多,彩禮足足三百塊,還不算其他的東西。
那會兒,孫酰還就喜歡錢英,非要娶這媳婦不可,甘老太太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去跟錢家人掰扯,最終也是寡不敵眾,還是順了錢家人的意思。
本來,孫酰以為這些都是暫時的,等錢英過門之後,他們一家三口都有工作,錢就可以慢慢攢起來了。
結果,錢家父母太能算計了,不讓錢英帶著工作過門,直接讓她把工作轉給她三弟了。
這也是孫酰婚後才知道的,錢家人,結婚之前,把這事兒捂得死死的。
但是人都娶進門了,孫酰也隻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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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半年,錢英一直在家,也沒懷上孩子,就開始著急了,她就想著趕緊找份工作。
不過,這給出去容易,想要再找個合適的,可就難嘍,錢英也嘗試回娘家去要回自己的工作來著,但是被一大家子人給罵了出來。
她沒辦法,隻能是跟孫酰商量,想著讓孫酰去找甘老太太要錢,買個工作。
也是嫁進孫家之後,錢英才知道,這家裡是誰說了算的。
甘老太太也看著錢英這麼閒著也不像話,就托人給買了一份兒工作,還是很輕鬆的那種辦公室的工作。
這一下就搭進去了不少老太太的私房,可讓甘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這就是開了個頭,接下來的幾年,隨著孫家棟的出生,再趕上那幾年災荒,甘老太太的私房搭進去大半,才讓一家人沒給餓死。
再後來,家棟的那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也多虧了甘老太太的體己,不然還不知道落到誰頭上呢。
就這麼些年了,老太太手裡的東西,剩下的可真不多了,當然了,這些事情,隻有甘老太太和兒子孫酰兩個人知道,可沒敢讓錢英母子倆曉得,錢英是因為她那張嘴,而孫家棟,則是因為年紀小。
反正,錢英這麼些年以來,從來沒有犯愁過,一到關鍵事情上了,甘老太太和孫酰就都解決了。她隱約知道,甘老太太手裡有錢,還不少,所以,當初拿那個金鐲子的時候,心裡一絲愧疚和負罪感都沒有。
“哦,那現在怎麼辦呀,這鐲子是真找不出來了。”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暴露了,錢英也就沒啥好心虛的了。
“你,算了,你那些私房錢都給拿過來,我給娘拿過去,算是賠罪了,”孫酰說道。
“不行,憑啥呀?”錢英自然是不願意了,這些錢裡麵大頭是那賣鐲子的錢,剩下的可都是她自己一點一點存起來的。
“你說憑啥,不要因為這一點點錢傷了咱娘的心,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拿了。”孫酰這時候已經開始生氣了,覺得錢英十分不懂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