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鼻尖傳來微涼的濕意,陰暗的天空中出現點點白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悠悠揚落下,不過片刻,白雪漫天,落到趙高的身上堆積,將趙高身上的汙穢一一覆蓋。
在閘刀落下後,雪地被染上鮮豔的紅色,一滴滴熱血在雪地裡綻放,隨著時間的推移,浸濕白雪,卻又被雪的溫度侵襲。
收到叛國賊已全部處死的消息之後,嬴政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嬴政伏在案間許久,將堆積成山的政務處理後,先前壓抑上來的疲憊成倍地反了上來,連帶嬴政的心中,莫名也有些空落落的。
在他被立為王儲之前,他的父皇曾經說過為王有很多不得已。
天下之事,不僅變幻在各國之間,也變幻在人心之間。
昔日,他頗為信任的仲父與他的政念相駁,還親自將嫪毐送入宮中,令當今太後為其誕下兩字,導致他被天下人恥笑。
一直相伴他幾十載的內侍,他最為信任的人,也在一夕之間,兩心各異。
嬴政穿著裘服,揮退周圍服侍的人,隻身一人緩緩行走在鹹陽宮。
路邊乾枯的枝芽已經被白雪壓彎,變得不再硬挺,也尋不到任何綠意的痕跡,池中肆意遊動的鯉魚,也匿於池底,不見蹤影。
白雪是一個寂寥的季節,掩蓋天地所有顏色,隻有一道墨黑緩緩前行,留下身後一道道沉重而堅定的腳印。
嬴政一個人走了很長很長的路,滿頭花白,黑裘也被落上雪的痕跡,棉靴被雪侵透,腳底泛起冰涼的冷意,直至蔓延全身。
但嬴政仿佛毫無所感,隻是靜靜地走著。
走出了鹹陽宮,穿過無人的小巷,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這場寒冷冰凍,靜寂無聲。
直到前方,恍惚傳來一陣嬉鬨的打鬨聲,嬴政這才赫然回神,停下腳步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活的紅色。
紅袍湧動在雪中,如同獨放異香的梅花竟默默。綻放自己的美麗。
嬴政這才恍惚自己似乎是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政家苑。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極致的黑和極致的紅一樣顯眼。
“陛下你怎麼來了”驚喜的聲音似乎帶動了周圍冰冷的空氣,嬴政覺得自己身上的涼意消除了些。
紀子昂看到嬴政的身影,大喜所望,揚著明媚的笑容大力揮動雙手,隨即連忙跑到嬴政身邊,露出一口大白牙,青春氣息撲麵而來。
“你要一起打雪仗嗎可好玩啦”
大學生們也相繼走上前來,將嬴政團團圍住,林月華無奈。
“這麼冷的天都沒能讓你的腦子清醒點嗎”
老祖宗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和他一起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姚以晴疑問道“他有清醒過的時候嗎”
宴溫書食指輕點鼻梁,看著紀子昂因眾人打趣不滿嘟氣的嘴,認真道“他能聽懂,現在看起來很清醒。”
唐慈把右
手的雪球換到左手,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就地取材,在地上畫出幾個大字被我打傻了。
紀子昂“喂臭小子分明是你被我打傻了”
說完,紀子昂蹲下,抄起一把雪猛地塞到唐慈衣領後麵,唐慈被冷地一激靈,貓眼瞪大,反應極快地反手把手中的雪球扔到紀子昂身上。
兩人旁若無人地在雪地裡奔跑起來,兩位女生相視一眼,有些無語。
林月華“陛下,你不用管”他們。
嬴政垂眸看了看腳邊碎落成塊的雪團,嘴角微勾。
“好。”
林月華未說完的話語一哽,連同姚以晴都有些詫異,隻有宴溫書蹲下身子,握起雪在手中團巴。
直到雪球呈現完美的圓形,才把雪團遞給嬴政,嬴政順手接過,長腿一邁,端著雪團進入了政家苑。
極致的涼意讓指尖漸漸失去直覺,但嬴政卻從未覺得如此溫暖過。
顛了顛手中的雪團,嬴政神情漸柔。
至少父皇說的有句話不對。
帝王,也不一定高處不勝寒。
幾日後,西市集。
西市集是老秦人的民市,早上就人潮如海。
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眼花繚亂,各式各樣的叫賣聲應接不暇,無人可見一旁的小巷中泛起淡藍色的光芒。
直到一道踉踉蹌蹌的人影從小巷中晃出,如同醉酒的人一般,腳下不穩,整個人傾倒,砸翻路邊的小攤,沒了聲響。
“嘭”
莫名的聲響讓路段的人停下動作,投去好奇的視線。
而目睹一切的攤主則有些發蒙,視線掃過眼前的一片狼藉,落到熟悉的紅袍身上,嘴巴大張。
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對方抬起顫顫巍巍的手,破碎的氣音在風中越發顫抖。
“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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