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孤傳!
第二日雲孤醒來時,發現清書正坐在她屋內悠閒的喝著茶。迷迷糊糊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扶著頭晃了晃自己有些疼的頭,清書一臉驚訝的轉過頭看著她,瞧著不像是夢境般,嚇的她突然就清醒了,猛地坐起來說“師叔怎麼來了?!”
清書慢慢地放下茶盞,悠閒的對雲孤說“小師侄,《歸藏本記》的事可以先緩緩了。”
雲孤一臉疑惑的問“為什麼?出什麼事了嗎?”
清書扇著扇子,猶豫了一會說“大師兄昨晚飛升了,被創世元靈收做第五大弟子,現下隻怕已經到了西昆侖的道場。”
雲孤看著清書的臉想從上麵找到惡作劇的破綻,就像以往作弄她一樣,可是清書一改以往的玩鬨,他一本正經的端坐在不遠處的太師椅看著她。
心裡突然湧出一陣失落,眼淚毫無預警地一顆一顆從臉頰兩旁灑下,她啞著嗓子說“師父真的飛升了?!”
清書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小師侄蒙在被子裡強忍著哭泣。
清晨的烈日透過雪白的窗紗照進屋內,帶進一陣暑氣。清書突然地有些焦躁,他猛地搖著扇子像是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大師兄給你鳳凰膽讓你去昆侖的,你現在去昆侖,若是有緣飛升,日後也還是能再見上一麵,如此也不枉師兄往日裡對你的偏疼,隻是我還要呆在京城看著機辯,不能陪你去了。”
見雲孤傷心欲絕的蒙在被子裡沒有回應,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這個地方我不能久待,昆侖山高路遠你好好照顧自己。那我先走了。”說完自己該說的話,清書便悄悄的離開了。
過了許久。
雲孤慢慢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她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回想著與師父的點點滴滴,半晌回不過神。
紅珠端著清洗的麵盆進屋時,看到雲孤已經起來了微微的吃了一驚,她說“姑娘,您起來了。梳洗一下用早膳吧。”
雲孤失魂落魄的下了床,對紅珠說“紅珠,國師現在在府中嗎?”
紅珠低著頭幫雲孤整理衣裳,頭也沒抬起就回“老爺每日天不亮就要進宮與陛下商議國事,天黑了才會回府。”
雲孤低著頭想了想,然後說“紅珠,多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今日就要走,你代我傳達一聲多謝他這幾日的照顧。”
紅珠有些著急了,說“姑娘您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要走了?”
“原本來京城隻是給一個朋友道賀,沒想到中間生出些變故,現在不過是繼續做原本該做的事情。”
紅珠瞧著雲孤臉色不大對,也不敢多問,隻是小心翼翼的幫雲孤收拾好行李,試探性地說“姑娘真的不等老爺回來嗎,您有什麼事情可以求求老爺幫您,奴婢瞧著老爺待姑娘與彆人是不同的”
雲孤搖搖頭說“一些私事不好勞煩他。”
原本就沒幾件衣裳,紅珠雖然拖了又拖,但還是收拾好了。雲孤一臉堅決拿起包袱就往外走,紅珠欲言又止地跟在後麵一直看著她走出府,消失在路口。她在門口看著雲孤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直到看門的小廝過來拍了拍紅珠的肩膀小聲的說“紅珠姐姐。”紅珠才回過神,說“嗯?!我還有事,不同你閒聊了。”說完就急匆匆的朝正屋跑去。
到正屋,紅珠謹慎的站在門外回話說“老爺,雲孤姑娘走了。”屋內沉默了很久沒有吱聲,紅珠站在門口也不離開,思前想後的做了好久思想鬥爭,終於鼓起勇氣對屋裡的人說“老爺,雲孤姑娘的臉色瞧著不太對,似乎哭過”
屋內的人終於啃聲了。
“知道了。”
紅珠聽到回話悄悄歎了口氣,便退下了。
機辯在屋內盯著手裡拿著那根素銀釵陷入了深思。
雲孤從南城的馬商那裡買了一匹良駒牽著往西城門方向去時,正巧碰上了德陽出嫁的隊伍,一眼望不到儘頭極儘奢華的送嫁隊伍,還有源源不斷從宮城裡抬出的嫁妝,都極顯帝王對這位公主的寵愛和期盼,也向天下表示了和柔蘭結為秦晉之好的誠意,同時也看呆了所有的圍觀百姓的雙眼。
一身鮮衣怒馬的木骨拓精神似乎不錯,他春風滿麵的走在隊伍裡,周身圍著一群高聲歡笑的柔蘭勇士,後麵緊緊的跟著德陽的馬車,六匹紅棕色的高大駿馬,正齊步同行,四角描金的馬車掛著層層紗幔,隱約可以看到一身大紅嫁衣的德陽公主,她端坐在馬車裡向自己的臣民展示著皇室公主的氣派和威嚴。
馬車經過雲孤身旁時,耳尖的雲孤似乎聽到了隱沒在巨大的歡笑聲裡隱忍的哭泣,她看向馬車裡德陽的聲音,德陽的肩膀因為極力的隱忍而小幅度的抖動著。
她想到了德陽同父異母的妹妹景陽,那位失去了淑妃庇護的公主,她日後又會嫁到何處去完成屬於她的那份公主使命。
等到送嫁的隊伍終於走出北城門後,街麵又恢複了以往的擁擠和喧鬨,雲孤牽著馬直往西城門去了。
一路快馬馳騁西行,日夜不休,翻過崇山險峻,穿過深山峽穀。餓了就吃山裡的野果,渴了就尋找山中清泉,困了就靠著馬稍微閉眼小憩,就這樣艱辛萬苦一路走到西隴地界。
西隴城是離昆侖山脈最近的一座的城池,穿過了西隴城就是昆侖山脈了。在西隴城的邊界有大片連綿起伏的群山,雲孤正拉著馬艱難的翻過一座又一座山峰,走到山腰時發現這兩座山之間有條寬闊的峽穀。
峽穀最寬處居然有百丈寬,就在那峽穀最寬處內居然有一座四方的院落,遠遠瞧著那院落青瓦白牆,屋樓間錯落有致,極為雅致,四方的飛簷上還放著某種神獸的雕像,瞧著不像是普通的農戶,應該是某位隱居深山的高人。
她風餐露宿許久,早已疲憊不堪,便想去借宿一晚歇歇腳,換身乾淨的衣裳。
好不容易從蜿蜒婉轉的盤山小路尋下來,走到宅子跟前才感覺到這個宅子低調的氣派。
雲孤撞著膽子上去敲了敲大門,誰知那扇厚重的大門紋絲不動,隻有微弱的敲門聲在空曠的山穀中擴散回蕩,
隱約聽到門後傳來一陣輕緩地腳步聲,大門被打開了半邊,一個侍女模樣的人一臉謹慎的問雲孤“您找誰?”
雲孤十分抱歉的說“我隻是路過此地,想借宿一晚,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
那個女子來回的打量著雲孤,瞧著她也不像是那邊派來的,便對她說“你稍等,我去回稟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