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孤傳!
雲霄受了重傷便一直躲在魔道暗處療養。
自從她解開天機之術的秘密後,便一直嘗試重新修煉,但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總是突破不了最後關鍵一步。
她想那位太子側妃既然知道天機之術的修煉方法,那她一定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混入皇宮後,她發現一件奇事,皇宮裡不知什麼時候建了一座道觀。她悄悄潛入道觀,發現這道觀裡隻有一個正圍著丹爐打轉的道士。
這個道士臉頰消瘦,眼露精光,瞧這模樣便不像是什麼正經的修道之人,倒更像一個欺世盜名的神棍。
她躲在橫梁暗處,不動聲色地肆意打量。
道士身旁放著許多五顏六色藥石,他時不時翻閱古籍醫術,時不時又拿起身旁的藥石添進丹爐裡。
‘那張紙上寫的什麼?’她心裡疑問道。
那張單子被壓在藥石下,看樣子因該是誰的藥方。到底是誰的呢?她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可這道士不停地走來走去遮擋了她的視線。
“咦!白石沒了?”太平真君呢喃自語道。
他轉身往庫房的方向去了。
雲霄見他徹底不見了身影才敢顯出身型來。
她跳下梁柱,拿起那張藥方細細地查閱起來。這些奇奇怪怪地東西混在一起真的是藥?她有些懷疑。
這時,太平真君拿著白石又回來了。
她趕緊化作一團黑煙回到橫梁上隱藏起來。
丹爐冒出嫋嫋煙霧,一股奇特的異香從丹爐的孔眼裡冒出,整個丹房充滿了混合礦石和草藥的奇特味道。
這個道士打開丹爐,取出幾顆白石般的丹丸,將它們一一裝進瓷瓶裡。他叫來門外的一個內侍,對他囑咐道“這是給陛下剛煉好的丹丸,你速拿去福心宮交給高公公。”
“是。奴才知道了。”
雲霄一驚,原來是給那個狗賊的!她漆黑無白的眼珠轉了轉,忍不住奸笑起來。
她悄悄潛入月蓉的寢宮,發現月蓉已經睡著了,她絲毫沒有察覺到雲霄的存在。
雲霄懸浮半空,停駐在離月蓉半尺高的地方。
她仔細打量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心想這般出彩的容貌,彆說是男子,就是她也有些心動舍不得挪開眼。也不知雲孤這丫頭到底使了什麼法子,居然將她比下去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不過現在我也有這張臉了,哈哈哈~
月蓉被詭異地笑聲驚醒。
大半夜的這樣鬼笑是會嚇死人的!
她惱火地正要發怒,一睜眼便看見雲孤那賤人就在自己麵前。她愣了幾秒,然後怒不可遏,一把掐住她細長的脖頸,咬牙切齒地說“賤人!還敢來送死!那就成全你!”她越想越氣,手不住地加深力道,仿佛要把那脖子生生掐斷。
雲霄不改麵色,輕淺地嗤笑道“蠢貨!”
這不是她熟悉地聲音!月蓉一愣,“你不是她,你是誰?”
雲霄幽幽地說“這不重要。你該發揮作用了。”
她輕吐一口黑煙,那黑煙彌漫盤桓在月蓉麵上久久不散。她雙眼翻黑,一時失去神誌,猶如傀儡。
她問道“天機之術最後一關‘大成之道’如何破解?”
月蓉下意識地說“無解。”
“無解?”
月蓉又說“一切都是虛空。無就是有,有就是無。”
雲霄仔細地品味這句話的意思,卻始終無法參透,她頓時有些挫敗。算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安慰自己道。
她從黑煙裡緩緩伸出自己的手,與其說是這是手不如說是利爪。她毫不猶豫地將手掏入自己的心口,直到漸漸沒過手腕。她忍著劇痛從心尖上取下一抹黏稠的黑液。
鬼魅心尖血,劇毒!藥石無醫。
她將這綹黑液遞給月蓉,給她下達命令,“放進狗皇帝的丹藥裡。”
月蓉下意識地點點頭,重複道“放進狗皇帝的丹藥裡。”
“對,真乖。”雲霄摸摸她的頭,滿臉‘憐愛’。
月蓉起身機械式地朝屋外走去。
雲霄心裡突然雀躍起來,她好像已經看見大魏狼煙四起,到處屍山血河,死亡氣息彌漫大地
她突然又沉寂下來,然後呢?
對啊!然後呢
然後這天下又將歸誰?
但她知道,不管歸誰,最後她還是沒有家,隻能繼續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苟活著。
夜晚,失去各種顏色的皇宮總是顯得很疲倦。
氣息逐漸平緩地主子、睡眼惺忪地守夜人、一動不動地草木、搖搖晃晃地宮牆都代表深夜已經降臨。
月蓉一路暢通無阻,她徑直來到丹房,看見燒得正旺的爐火,嘴裡還不停地重複著“放進狗皇帝的丹藥裡”她打開丹爐蓋子,毫不猶豫地將手裡緊緊攥著的黑液扔了進去。
咕嚕咕嚕~
濃稠地不明液體沸騰地叫囂著,它們迅速包裹住這一小團不速之客,將它吞噬、撕碎,並與它融為一體。
她嘴角不自然地向兩邊牽扯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難看無比。
‘砰’一聲巨響,她將丹爐的蓋子蓋上。像遊魂一般離開,往自己宮殿的方向離去。
太平真君被聲音驚醒,一聽聲響是從丹房傳來,他慌慌張張地套上外衣直往丹房跑去。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太子側妃從丹房出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定睛仔細一瞧!那背影就是太子側妃。
她來這裡做什麼?他疑惑地想。
跑進丹房,打開爐子一瞧,藥湯的成色似乎比他預想的要更好些。隻等明日一早,藥湯熬得再乾一些後,剩下的藥糊便可揉成丹丸了。
他將爐火調地再小些、更小些,直到小小地一簇,他心滿意足地放下丹爐的蓋子,那眼神像母親看著自己珍愛的稚子。
深夜地混沌總是容易讓人犯迷糊,他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變化,甚至忘了太子側妃剛剛還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丹房,他現在滿心想著明日如何向陛下邀功求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