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不仁!她抄了滿門嫁權臣!
薛離洛說完,對麵一名胡子花白的太醫接過話,“侯爺請隨我來。”
三人離開之後,太醫們便繼續交流原先的問題,直到李佑之出現,又一次將眾人的交流打斷。
“張院使今日是沒過來嗎?一上午都不見他的人影。”
麵對李佑之的詢問,有人應了一句,“張院使才來沒多久,方才帶著安慶侯和薑小姐去藏書閣了,李院使若想找他,便等一等吧。”
李佑之聞言,不禁一怔。
安慶侯出現在宮中不奇怪,可為何會與薑小姐同行?
想到這,李佑之有些不確信地又問道“哪個薑小姐?”
“自然是薑尚書府上的大小姐,除了那位之外,還有哪位薑小姐與侯爺有婚約。”
接話的太醫答得隨意,李佑之聽著卻是驚詫不已。
“薑小姐與侯爺定了親?什麼時候的事?”
他問完之後,察覺到自己的語氣興許有些激動,為了不讓同僚們多想,他便又補充了一句,“我與薑家公子有些來往,先前聽他提起,他與安慶侯曾發生過矛盾,鬨得有些不愉快,如今侯府要與薑家結成姻親,倒真是讓人覺得疑惑。”
“李院使這就不懂了吧?那薑家公子與侯爺之間曾有過節,又不影響侯爺看上他的妹妹,侯爺是薛貴妃的親侄兒,又如此年輕有為,尚書府與侯府結親,聽上去就不虧。薑尚書是個聰明人,自然很樂意促成這門婚事。”
“李院使整日都待在藥房裡,平時又不愛出門,難怪消息如此不靈通。這安慶侯提親一事可鬨出了不小的動靜呢。”
李佑之聽到此處,不禁追問道“什麼動靜?”
他素來不是個喜歡四處溜達的人,近日心情欠佳,便索性花更多的時間待在藥房裡鑽研新的東西,以至於消息閉塞,對於大街小巷的熱議事件,也沒聽到什麼風聲。
而他心情欠佳的原因也與薑樂妍有關。
她是他這二十多年來,第一個令他動心的女子。
他原本還想著能與薑樂妍發展一段姻緣,將來護她周全,哪知她會親口告訴他,說他看錯了人。他明白男女之情不可強求,原本也打算漸漸忘記她,可如今聽見她要與安慶侯成親的消息,這讓他不禁又有些擔憂起她的處境。
薑垣那個勢利眼,總想著要利用女兒的婚姻替薑家牟利,向來不顧她的意願,從端王世子到吳家公子再到安慶侯,不是皇親就是外戚,前麵兩位麵貌粗鄙,毫無作為,最後那位是出了名的橫行霸道,品性惡劣。
“聽聞那日薑家原本在和吳尚書家議婚,哪知他們才談到一半,侯爺便突然駕臨薑府,最後的結果便是吳家父子離去,侯爺談成了與薑家小姐的婚事,雖然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麼,但稍微一想也能猜到,那吳家公子定是不敢跟侯爺爭。”
“最有意思的是,這吳大人父子帶了六大箱聘禮過去,可侯爺卻帶了足足十二箱,不多不少,剛好就是他們的兩倍,倒像是刻意要讓他們沒麵子似的,經此一事,這薑家與吳家恐怕也得結下梁子了。”
李佑之聽著同僚們的講述,眸光沉了沉。
在吳家提親當日去砸場子搶人,果然很符合安慶侯一貫橫行霸道的作風。
薑啟軒與薑懷柔都曾在安慶侯的手底下吃過虧,薑垣身為他們的父親,心中本該記仇才是,可他在權衡利弊之後還是選擇了與侯府結親……
這人果然不知風骨二字應該如何書寫。
李佑之轉身離開了庭院,快步前往藏書閣。
此前薑啟軒跟他打聽那本名為《蟲草雜記》的醫書,他已經找到並且藏了起來,今日薛離洛與薑樂妍要去藏書閣,多半也是為了尋找這本書。
他這會兒有些好奇,這書是薑樂妍想要的,還是薛離洛想要的?
那書中的內容實在歹毒,他並不希望裡頭那些養殖毒蟲的法子流傳出去。
幸好他比他們早了一步,那書隻要不落在他們手裡,應該就出不了什麼亂子。
……
“侯爺,薑小姐,這間屋子許久沒有人出入了,灰塵有些多,你們若是介意,我便先叫人過來打掃一番。”
“用不著那麼麻煩,不過是找本書而已,這書架上排列的書籍一目了然,徘徊兩圈就知道有沒有了。”
薑樂妍說著,已經踏入了滿是灰塵的屋子裡。
張院使與薛離洛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三人在不同的書架上各自尋找。
徘徊了兩三圈之後,薑樂妍輕歎了一聲,“看來這太醫院藏書閣內也沒有了。”
張院使道“這間屋子裡的書籍最為陳舊,其他屋子裡的醫書大多是嶄新或者乾淨的,應該沒有薑小姐要的那一本。”
薛離洛略一思索,而後吩咐張院使道“來都來了,索性就將所有的書都找一遍,你多叫些人來找,沒準就壓在哪間屋子的箱底裡了,誰若是能找到那本書,本侯有重賞。”
張院使應了下來,“這麼多書,一時半刻也找不完,侯爺與薑小姐不如先移步到樓下休息。”
“也好。”薛離洛牽著薑樂妍離開了滿是灰塵的屋子。
“這可是在宮裡,拉拉扯扯的多不好看。”薑樂妍朝他低聲說了一句,而後縮回了手。
“你我如今是未婚夫婦,牽個手怎麼了。”薛離洛偏過頭看薑樂妍,輕挑了一下眉頭。
“那也不成。出門在外,還是端莊些比較好。”
“也罷。”薛離洛低笑了一聲,“阿妍一向臉皮薄,依你就是了。”
兩人來到了藏書閣一樓的茶桌旁,很快便有宮人上了茶水與點心。
薑樂妍聞著空氣中的清香味,端起茶盞揭開了蓋,發現裡頭竟是曬乾的花瓣,也不知是什麼花,聞著頗為舒心。
她輕輕抿了一口,隻覺得齒頰生香,當即轉頭朝薛離洛說道“這花茶真不錯,可不比我做的差,你嘗嘗。”
“是嗎?”
薛離洛也端起了麵前的茶盞飲了一口,而後說道“的確不錯,也不知是哪位太醫所製。不過我喝你做的花茶已經喝習慣了,旁人的茶再香,也不會讓我有多大的興趣。”
“你如今可真是越來越會說好聽的話了。”薑樂妍瞥了他一眼,“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都是真心話,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了,哪裡還需要跟彆人去學。”
薑樂妍眸中閃過笑意,繼續低頭喝著手裡的茶。
而她沒想到的是,當她再次轉過頭時,薛離洛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