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太要長高!
“哢嚓。”蒼灰將嘴裡的腿骨咬成兩截,然後“滋溜滋溜”地吮吸起了骨髓。
……挺熟練的嘛。我撇了它一眼,繼續嚼我口中的心臟。
那隻成為我仆從的冥狼,被噬賜名“蒼灰”,現在是我同行的同行……第一個字念“形”,第二個字念“杭”。
讓我比較奇怪的是蒼灰的契約對象似乎並不是我,而是那天一同喊話的噬。但出於對我實力的恐懼以及噬的命令,它和我屬於同盟關係。
橫在我們身前的是一隻普通的、支離破碎的食屍鬼,肌肉僵硬,飽含著令人難以下咽的味道——這是噬的評價,不過我倒是嘗不出有什麼差彆就對了,畢竟這隻食屍鬼身體裡的血早就乾了,隻對鮮血有反應的味覺並不能足夠的信息來供我分辨。
“吼……”突然,蒼灰抬起頭,朝著我的右方發出一聲低吼。
我轉過頭去,看到一隻正宗的冥狼從林子中走出。
正常的冥狼通體黝黑,蒼灰之前也是這個樣子,但在它成為我,或者說成為噬的仆從後,毛發由黑轉灰,四爪更是隱隱發白。
在明確敵對關係之前,就算位置暴露,食屍鬼們也隻會被冥狼當做“會活動的普通屍體”來看待,所以我大可安心看一場雙狼鬥。
“吼!”蒼灰微微伏身,發出短促有力的吼聲。
“他在讓那隻新來的滾粗。”噬翻譯,“咱家的蒼灰喜歡吃獨食。”
野生冥狼看了看蒼灰,又看了看被蒼灰“咬殺”的我和地上半隻屍體,估計是覺得行無餘力,倒退幾步,然後飛奔而去。
蒼灰瞅了我一眼,然後又叼著一隻手臂撕咬起來。
……下嘴真快。我有些無奈,短短二十分鐘裡,我隻搶到一條右臂和一隻心臟,其餘部分都被蒼灰吞下了肚——當然,內臟和腦袋誰都沒碰,因為噬和蒼灰這對主仆都覺得這些東西口感太差。
“沙沙……”頭頂的樹葉傳來響動,一條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蛇從天而降,落在我身上,張口就咬向我的肩膀。
我一把掐住它的身子,兩米多長的蛇身在我懷中翻轉撲騰。但我隻是雙手各握一端,用非人的力量將蛇身慢慢擰斷。
拔出腰間的匕首,我將這條蛇上齶中的毒囊割下,丟入口中——如果有一天被迫用牙齒作戰,提前提升一下屍毒附加的內容也是有必要的。
在蛇身上割下幾條肉塞進口中,我站起身,抬抬手示意蒼灰跟上,然後向著樹林深處邁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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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業?小業?”腦海裡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聽得到麼?”
“希爾?”我有些驚異,這裡可是在城外,距離達克學院至少六七裡的地方,希爾是怎麼……
“看來成功了,”希爾似乎舒了一口氣,“我們之間締結了共生契約對吧?剛剛在圖書館查詢資料時發現共生的雙方可以通過契約進行精神力對話,所以試了一下。”
“哎呀呀~希爾小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啊~”噬突然開口,語氣說不出的怪異。
“……請問閣下是?”希爾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好像,還有一點緊張?
“啊啦啦~我就是那個‘無害的噬’哦~”噬繼續陰陽怪氣地說,“雖說掌控著身體裡大部分精神力,但是完·全·無·害·喲~”
“噗……”希爾在那一頭笑出了聲,“小業,看來這家夥對你當初的評價怨念很大呢。”
……怪我咯?
“不過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在小業的身體裡麼?”笑過之後,希爾又嚴肅起來。
“這個嘛……不可說~不可說~”噬賣起了關子,“不過我是懶得做什麼奪舍之類的事啦……但是如果敢欺負小業業的話,就彆怪我動手動腳咯~”
“……希望如此吧。”希爾沉默片刻,終是不可置否。
“希爾,有什麼事嗎?”我開口,試圖結束這個令他倆不快的話題。
“沒什麼,最主要就是測試精神力通話的可行性。”希爾的語氣恢複了正常,“你在森林裡過的怎麼樣?”
“還好,就是蒼灰吃東西的速度太快,我搶不過它。”我依舊用嘴回答,至於精神力……我至今無法掌握一絲一毫。
“蒼灰?那隻冥狼?”“嗯。”“那也難怪,你一隻人形食屍鬼,跟一頭冥狼比進食速度,不輸也難。”希爾輕笑。
“對了。”希爾像是想到了什麼,“再過十天你回來吧。”
每年的七月一日,達克學院都要組織一次麵向外院學生的試煉,以此鍛煉學生的戰鬥能力和野外生存能力。
凡是在當年獲得戰鬥仆從的學生,都要在七月一日那天,由外院校區的傳送陣出發,在埋骨之森裡由大魔導師用結界劃定的區域內生存一周。每個參與試煉的學生除了三塊儲魔水晶外,不能攜帶任何裝備,這也杜絕了資質平庸的貴族學生運用高價購買來的強力道具作弊的可能。
“今天是六月十六日,你十天以後回來,多出來的幾天我們訓練一下配合。”希爾說出了她的計劃。
“……明白了。”空氣中的異樣讓我抽了抽鼻子,卻並沒有對希爾多說什麼,“十天後見。”
一種莫名的感覺,象征著通話已經結束。我拔出背後的大劍,持在身前,以應變即將到來的攻擊,就連身旁的蒼灰也伏下身子默默地蓄著力。
距離在三十米左右,方向在右後方……我根據空氣中彌漫的氣息判斷出敵人的位置。
“哢。”寂靜的林中傳來一聲輕響,一隻弩箭果然從我右後方飛來,我往旁一撲躲過弩箭,蒼灰則是在噬的輕喝聲中衝向敵人所在的方向。
然而,沒過多久,蒼灰卻叼著一隻綁在衣服上的弩機小跑著回來,將東西丟在了我麵前。
中計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當時沒等我有所動作,又是幾隻箭從四麵八方一齊襲來,紮進了我的身體裡。
本不該出現的刺痛現在卻在挑撥著我的神經,但我無暇顧及這微弱的感覺,而是整個人一軟,直接躺倒在草叢裡。
希望沒有魔法師……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我就看到一發火球從我頭上飛過,將一顆小樹攔腰炸斷。
麻煩了……看著飛濺到我腦側的樹乾碎片,我開始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