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在我出生的時候她就不在了,我什麼都不記得……我……”
聲音戛然而止,小時候對於父母的記憶一片空白,最多的就是彆的孩子欺負他時說的“沒爹沒娘”,他心裡很清楚,所以從來都不想談論父母。
沒有父母的庇護,這些年一個人活下來的艱辛,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如果畫像裡的女人真的是他娘親,那他此時的心情可謂五味雜陳。
青和在一旁安慰他“說不定她不是你娘親呢,天下相貌相似之人有很多。”
墨君千點點頭。
青和“不管怎樣,畫像找到了,先把它帶回去再做打算。”
將畫像收起便往外走,忽然青和一把推開墨君千“小心!”
一道掌風突然攻向墨君千的位置,堪堪躲過,正中後牆,留下了一道深刻的掌印。
腳步聲由遠及近,墨戰離冷笑著出現在兩人麵前。
“二位深夜來訪,在我的寢宮裡偷東西,是不把我天啟國放在眼裡嗎?”
字裡行間散發著恐怖的威壓,青和瞥了眼墨君千手裡的畫像道“國主誤會了,我們隻是好奇這副畫像裡的女人到底是誰,值得國主如此重視,將它藏在寢宮裡。難道國主思戀美人,每晚都對著人家的畫像訴說相思之情嗎?”
墨戰離不理會青和,視線緊盯墨君千,不知是不是青和的錯覺,她居然在墨戰離的眼神裡捕捉到一絲迷戀。
“你跟她長的真像啊,尤其是眼睛,也是,你們本來就是一脈相傳。”
青和心頭微動,沒想到真讓她給說中了。
看向墨君千,隻見他微微睜大雙眼,握著畫像的手倏地攥緊,道“她真的是我母親?你認識我母親?”語氣中竟有一絲顫抖。
墨戰離眼神微眯“何止是認識,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叔父呢。”
青和挑眉,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
叔父?那墨君千的父親豈不是墨戰離的親生兄弟?
墨君千更是想不到,他父親居然是天啟國皇室中人!
他忽的想起長平公主第一次聽到他名字的時候驚訝的表情,還為他解釋‘墨’是天啟國的國姓。
原來他真的是天啟國皇室的後代。
“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
“那是他找死。”墨戰離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誰讓他處處和我搶,處處和我做對。論資質論手段我哪點不比他強,為什麼父王總是偏袒於他?為什麼我愛的女人要拋棄我跟他在一起?我不服!”
“所以你就害死了他?害死了你的親生兄弟?”
墨戰離冷哼一聲“身在皇家,哪有什麼親情可言,早在父王把他立為太子的時候,我就計劃著要除掉他。要怪就怪他太傻,竟然什麼都相信我,就算我把他引入密牢,把他困在殺陣裡,他還一直在勸我回頭。可惜他不知道,我早就回不了頭了!”
一出大戲被他寥寥幾句展現出來,青和畢竟是身外人,沒有太多感觸,而墨君千雙拳緊握,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在極力忍耐著,情緒已然快要到達臨界點。
“我母親呢?”
墨戰離微微怔愣,片刻才開口道“你母親不是我害死的,我不知道凶手是誰。”
墨君千怎麼可能信他的話。
墨戰離不在乎他信不信,上前逼近,伸出手道“把畫像給我。”
墨君千自是不可能給他。
墨戰離冷聲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想殺你,彆逼我。”
墨君千“你不想殺我,我倒想殺你,今天我就要為我父母報仇!”
說罷,全身靈氣暴漲,腳尖一動,陡然向墨戰離攻去。
近在咫尺的眉眼讓墨戰離一瞬間的恍惚,他倏地搖了搖頭,掌心運力,身形一動繞至墨君千背後,將要襲去,一條長鞭猛然栓住了他的手腕。
長鞭的另一頭,青和素手微握,道“國主,既然這副畫像畫的是人家的親娘,你又是他的親叔叔,就應該知道避嫌,又何必要回去呢?”
墨戰離“你也知道我是他親叔叔,那就是我們的家事,用不著外人插手!”
青和笑道“恐怕國主還不知道,墨君千以入了我派宗門,隻要他叫我一聲師姐,就是我的人,我又怎麼能算外人呢?”
墨戰離無心與她逞口舌之快,手腕一甩,長鞭脫離,旋即向青和攻來,周身靈力大盛,氣勢如虹,這一掌竟是蘊含了煉虛中期的威力。
看來是要將青和置於死地!
力量懸殊,青和即便使出畢生精力也抵不過煉虛中期的修為,情急之下,她虛擋一招,手一揚,長鞭纏繞在頭頂的橫梁上,腳下一點,閃身偏離了原地,堪堪躲過,但還是被靈力波及,傷到了右肩。
疼痛襲來,青和猛地皺眉,身形不穩,一個不小心向後仰去,剛好碰到了什麼機關,隻聽‘轟’的一聲,在她腳下的那塊地板突然從中間分裂開來,下一瞬便掉了進去,墨君千大叫一聲“師姐!”也跟著跳了下去。
墨戰離走到密牢入口前,想下去拿回畫像,突然胸口處傳來劇痛,他抬手捂住,驀地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