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尊立一位長老,除了掌門有此特權,自己身為大長老也無法逾權,即便現在是暫攝掌門之位,可立長老是何等大事,須經過一係列考核以及長老會商議才能決定。
不過這件事情要做並非不能,隻是會另自己在門人中的威望大打折扣,畢竟古倫派上下皆知那古興其實就是古衡的內侄,平日裡除了拉幫結派什麼本事也沒有,若是讓這樣一個人被破格提升為長老,弟子們會如何看待自己這大長老。
古衡這趁人之危的扒皮損招,就像扔了一隻活蒼蠅到古鏡的嘴裡,而古鏡還隻能忍著嚼嚼,裝出很香甜的樣子咽下。
真是氣煞了人。
可眼下由不得古鏡多想,座下十幾二十雙眼睛盯著他。古鏡鬆了鬆拳頭,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沙啞道:“既然古衡師弟極力推薦,那自然是錯不了,如今掌門不在,老夫就替他作這一回決定,將古興師侄破格提為長老。”
果然,就在古鏡宣布完認命後,一些長老眼中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他們都是經曆千辛萬苦,憑借出生入死的累積功勞才換來長老之位,現在卻看到那古興毫不費力得來了,心中怒屈交加,對古鏡的敬重之心也碎了一地。
“那敢情好,有古興師侄參與門派事務的管理協調,我二人也可放心陪大長老走一遭了。”古衡一臉得意的笑,連一旁的古儘也微微動了動嘴角,難掩得意,因為他的正妻與古衡的正妻是姐妹,古興也是他的內侄,他們是同氣連枝的。
“好,那就趁早動身吧。”古鏡站起來,迫不及待的邁出殿堂,他實在一刻也不想忍受來自其他長老的異樣眼光了,但是隻要能抓住棋肅羽,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從金刀幫離去的棋肅羽此刻正站在一處崖石邊上,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眼神空洞。他隻記得當時在矮崖下,麵對橙閒極的攻擊時已經避無可避,於是百忙之中心生一記,就是運用體內唯一可以調動的那絲名為元力的能量,貫穿於聞塵經的招術之中,再然後他隻模糊記得,自己殺了橙閒極,然後跟蹤一位金刀幫弟子到了金刀幫總舵,然後在那裡又將金刀幫全派上下……殺了個精光。
而現在存在他腦海中的還是那些被自己殺死的金刀幫弟子的麵孔,每一幕都那麼清晰。
他不禁問自己:我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殺那麼多的人?
他根本就不想殺人,可是殺人的時候他控製不住自己,甚至那絲殺人的快感至今殘留在他的神經裡,隻是他強忍著不去感受。
因為有那麼一瞬間,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人,是魔鬼。
不,那不是我,可又會是誰?哪裡能找到答案,誰又能給出答案。
他望向遠方垂落的漫天夕陽,鮮紅如血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