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肅羽苦笑一聲,伸直了腰杆,手在臉上一抹,恢複了本來模樣。
“這就對了嘛,咱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一會兒黃泉路上還得搭伴兒呢。“男子見棋肅羽的本來模樣他也不認識,頗有些無趣道。
“前輩何出此言。“棋肅羽不解道。
男子手一指越來越近的水柱,道:“那是個巨大的水渦,卷進去的話誰也活不了。”
“那究竟是什麼?”棋肅羽追問,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總得知道是死於何人何物之手吧。
“這事得怪我們,我是倦雲莊的莊主述辭。“然後眼神望向一邊的女子道:”內人絲犁茵。“頓了頓又道:”此次可能我夫婦二人真得對兩位不住了,實不相瞞,那水渦中心就是凶名遠播的綿海凶獸,“
棋肅羽點點頭,抬手招呼了一聲:“述前輩,絲前輩。“其實他也完全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來路,但是看身手絕不是泛泛之輩,當得前輩之稱。
再看一邊的那位船家,不知何時身子都矮了一截,牙門打顫,一幅驚懼的模樣,可能是在海邊混日子的,綿海凶獸多少有耳聞,加上口口相傳,定是添油加醋,不過看遠處那巨獸的架勢,怕是再凶惡之名都不及吧。
“二位,我們與那凶獸纏鬥的時候,你們一定要抓緊機會逃走,希望還能給你們爭取到一線生機。“述辭正色道。說完向絲犁茵示意了一下,兩人齊齊往水渦奔去。
棋肅羽還想說點什麼,卻感到船一陣劇烈搖擺,卻看到一旁的船家不知何時,竟也跑到艙底,跟那群苦力一起,拚命搖著船槳。
“快下來,跟我一起搖槳。”船家見棋肅羽愣神杵在那兒,連忙對他招手。
見棋肅羽還有點不情願,船家便氣急敗壞道:“不想死在這就趕緊下來搖槳。“
棋肅羽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尋了一個船家旁邊的空位,做樣子的搖著船槳。
即便滿倉的苦工加上漁夫和棋肅羽再用力的搖槳,身後巨浪脆疊的巨響依然越來越近,看樣子是在劫難逃了。
不一會兒,船身晃動的更加劇烈,甚至還有木板塌碎得聲音傳來,船家有點氣餒了,嘴裡喘著粗氣,實在是精疲力竭。
索性,他將船槳一甩,撫著胸口,一邊對棋肅羽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棋肅羽搖搖頭,無名港的人沒有一個真名,問了也是白問,所以棋肅羽當然不知道。
“我本名量天尺。”船家忽然不再喘粗氣,反而氣定神閒了似得,然後得意的轉頭看向棋肅羽,可是除了那些搖槳的苦力聽了自己的名字打了個寒顫,然後更加賣力的搖著船槳之外,棋肅羽依舊客客氣氣作個揖道:“幸會幸會。”
“你不認識我?沒聽過我名字?”量天尺道。
“慚愧,在下孤陋寡聞,還請量兄賜教。”棋肅羽尷尬道。
“燒、殺、劫、偷、奸、騙。所有的壞事沒有我不做的,而且都做的挺好。”量天尺昂著頭道,仿佛在數自己的勳章一般。
“失敬失敬。“棋肅羽佯裝意外,不過量天尺顯然不滿意,一般人聽到他的名頭都是要嚇得牙門打顫,語無倫次的,這小子要麼是個傻子,要麼是個茬子。
量天尺之所以將自己交代了清楚是因為他知道,棋肅羽肯定跟自己是一路人,要不然跑九淵島躲什麼難啊。隻要棋肅羽也跟自己一樣不是什麼好人,那自己的身份也就無所謂敗不敗露了。
其實凶手之名雖然可怖,但真正讓量天尺如此慌張想要逃離的卻是這對倦雲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