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雲莊恐怕很久沒有這麼熱鬨過,雖然人員不多,但述辭和絲犁茵尤其熱情,東扯西拉地與棋肅羽和絲凰如聊個不停。
幾人也不入廳堂,庭院中有現成的石桌,大家便就這麼圍著喝些茶水,信步走動,說些閒話,自然得很。
“說了這麼一會兒,我都忘了吩咐廚下將酒菜張羅過來為你們接風了。”絲犁茵似乎難得說這麼多話,嘴裡早已澀渴,這才記起來吩咐酒菜。
“嗯,咱們一會兒邊吃邊聊,對了,夫人你先讓大春去摘些鮮果來給賢弟嘗嘗。”述辭也道。
“兄嫂不必客氣。”棋肅羽忙道。
“這不會客氣,你們能來,我們高興,自然要吃些好酒好菜。”絲犁茵笑著說完便先離去了。
沒多久,便看到一個身穿短裝,擼起褲腿袖口的中年人端著竹筐,從後院的門進來,然後上前給眾人見禮道:“見過莊主和各位客人,眼下地裡就這些熟透的果子,大家將就吃著吧。”
這人應該就是述辭口中的大春了,此人雖說是見禮,但語氣行止間並未有絲毫下人的卑微諾諾之感。
“賢弟,賢侄,這就是大春,平日裡我們不在莊裡,就是他幫著打理,要按在莊上居住的時日來算的話,他才是倦雲莊莊主了。”述辭打趣道。
大春嘿嘿笑了一聲,將竹筐放到石桌上,道:“莊主就彆拿我一個村夫開玩笑了,我最多算個二莊主,您才是正兒八經的莊主。”
“哈哈哈!”眾人都大笑起來,覺得這大春確有幾分可愛。
“二莊主你恐怕也攤不上咯,因為我這還一位結拜的兄弟,你呀,還是當個三莊主吧。”述辭拍著棋肅羽的肩膀對大春說道。
大春聞言,頓時認真了起來,端詳了一眼棋肅羽,道:“原來是二莊主回來了,是小的冒失了。”
言罷有從竹筐裡挑出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遞到棋肅羽麵前道:“這是小的親手種的蘋果,二莊主嘗嘗,權當小的冒犯了。”
棋肅羽自然沒有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便伸手將蘋果接了過來。卻看到果皮上粘著一塊指肚大小的泥痕,他這才注意到大春粗厚的手掌上有許多未洗淨的泥巴。即便如此,棋肅羽還是想都沒想,張開大嘴咬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隻感覺香甜得很,清爽又不膩,大春還是有些本事的。
也不知大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棋肅羽吃了他的蘋果,他很開心,便也沒多留,繼續回地裡乾他的活兒去了。
忽然一片葉子從石桌旁的大樹上飄落下來,棋肅羽本能的伸出手指一夾,當他看到這葉子的樣貌時,不禁吃驚,因為這樹葉竟與啼桑樹有幾分相似。
“兄長,這是什麼樹?”棋肅羽問道。
見棋肅羽一本正經地詢問,述辭收起言笑,道:“當初建莊的時候這樹便在這了,我看它似乎已有些年月,便不忍砍伐,要說它的名字由來,我還真一無所知。”
棋肅羽二話不說,額前白光一閃,一截樹枝便出現在他手上。
述辭見到這一幕也是呆愣了,道:“這是什麼神仙法術?似乎在哪裡見過。”
“是在九淵島的那個黑洞裡。”棋肅羽出言提醒道。
“對對對,賢弟是從哪裡習得這般仙術?”述辭恍然記起,當初蜃景中那些人影似乎也是額前白光一閃,然後手中已握利刃,想不到今日能親眼所見,自然好奇不已,而一旁的絲凰如卻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個一會兒再慢慢與兄長細說,您先看這。”棋肅羽將還掛著葉子的啼桑木與方才落下的葉子拿到一起對比道。
述辭聞言也未追問,隻是湊上來一瞧:“嘶,倒真是難以分辨,莫非我這院中還藏著這麼大一顆啼桑樹?”
“倒不見得是啼桑樹,但也絕非凡品,說不定也有些啼桑樹的效用。”棋肅羽否定道,啼桑樹是沙海獨有的東西,而且還有靈智,自己便是受了它的一月折磨之苦。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古怪,尋常我在莊中習研功法就是比在外麵領悟的快些,還以為是人在家中,心境安寧的原因,現在看來,或許有它的緣由。”述辭看著這顆大樹,滿眼都是驚喜之情。
說話間,絲犁茵已經提著兩壇子酒出來了,在她身後還有幾位仆人端了好幾盤菜一一放在石桌上。
“來,一路奔波,都勞累了吧。”絲犁茵將碗筷分遞給棋肅羽和絲犁茵道。
“多謝嫂夫人。”
“多謝師叔。”
“這便是啼桑木吧?”絲犁茵落下座來,看到棋肅羽還未收起的一截樹枝,問道。
“正是。”棋肅羽點點頭,便直接將啼桑木遞到絲犁茵麵前。
絲犁茵被他這一個舉動給嚇了一跳,忙道:“這麼寶貴的東西你怎麼隨便就拿出來了,趕緊收好。”
棋肅羽卻道:“也不知這東西究竟有何妙用,讓那麼多人為之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