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耀言!
晚飯到底是顧耀揚做的,同樣的方法,利落了很多,就是白花花的一碗,清湯寡水,沒什麼點綴。
畢竟唯一一個番茄被林聿言浪費了,隻能這樣湊合湊合。
但味道卻出奇的好,也不知道往湯裡麵放了什麼東西。林聿言還在研究,顧耀揚已經吃完了,他趕忙喝了最後一口湯,跟了上去。
“我看看你背上的傷吧。”
顧耀揚坐在沙發上收拾藥箱,沒有回應。林聿言看出來了,隻有他想說話的時候才會開口,不想說話的時候根本不理人。
這種習慣也太任性了,撇了撇嘴走過去說“還是看看吧,挨了那兩下肯定疼死了。”顧耀揚依舊不理,他猶豫了一會兒,坐在沙發上,捏著他的t恤,撩了起來。
背上果然紅了一道,有點淤青,應該不是很嚴重。但林聿言的表情,還是怔住了。顧耀揚背上不止這一道傷,結實的背脊上斑斑駁駁地布滿了疤痕,有深有淺,其中一條像是平砍上去的,從左到右,橫在肩胛上麵。
“疼,疼嗎?”林聿言下意識地問。
“嗯?”
“背上的傷。”
“不疼。”
騙人,怎麼可能不疼。他手上破了一點皮都快疼哭了,更何況這麼深這麼長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像是舊傷,現在應該沒事了,但在當時不知道該有多疼。
他沒經顧耀揚同意,把藥箱拿了過來,從裡麵找到一瓶活血化瘀噴霧,問道“可以幫你噴嗎?”
顧耀揚看了他幾秒,算是默認了。
林聿言點點頭,把他的t恤全部卷了上去,對著今天受傷的地方,噴了幾下。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還用過多的處理嗎?
冰涼的觸感停止了,顧耀揚等著林聿言把噴霧還回來,等了幾秒,沒見動靜,扭過頭,發現他正拿著手機認認真真地查資料,過了一會兒抬起頭,尷尬地說“好像要先熱敷,順序錯了”說著就想去浴室找毛巾,顧耀揚放下衣服,站起來說“算了,就這樣吧。”
林聿言說“這樣能好嗎?”
顧耀揚對上他疑惑的目光,不在意地說“沒人管也能好。”
晚上,林聿言睡在顧耀揚的臥室裡,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他自告奮勇地睡在地上,隻鋪了一床薄薄的棉墊子,很硬,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又怕影響顧耀揚休息,隻能閉上眼睛默默數羊。
林聿言很少在外麵留宿,旅遊不算,畢竟酒店條件很好,床也軟乎乎的,唯有幾次條件惡劣,是學校組織的學習旅行,目的就是體驗生活,床也硬邦邦的,他當時也睡不著,數了一萬隻羊,最後都數亂了。
現在想想,那張硬邦邦的木板床還挺舒服的,最起碼有三層墊子,想著想著,就睡著了,迷迷糊糊地,感覺地板好像也不那麼硬了,果然任何事情,隻要習慣了就好。他低喃了兩聲聽不清的夢話,翻個身,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聿言醒了過來,暑假不用早起,他還想賴一會兒,又猛地想起這是顧耀揚的家,急忙從床上下來,走出臥室。
察覺有點不對勁兒,又退了回來。
地上的墊子已經卷起來了,床上的毯子沒疊,是他睡了一晚上,剛剛掀開的。
顧耀揚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了,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透過窗戶往外看,平靜的街道上,似乎也沒有血流成河。
林聿言簡單地漱漱口準備離開,想了想,還是要跟顧耀揚說一聲,找到紙和筆,第一個字還沒寫完,就聽到了敲門聲。
門外站著一個小男孩,手裡舉著兩串烤五花肉,開心地叫“哥哥!”
是昨天在車上遇到的小朋友,胡冬冬?
林聿言有些驚喜,蹲下跟他齊平,笑著說“冬冬,早上好呀。”
胡冬冬說“不早啦,已經十點半了,哥哥睡懶覺!”
林聿言有點不好意思,抓了抓頭發。
胡冬冬說“我八點鐘就起床了,去朱伯伯家讓他烤五花肉!但他跟哥哥一樣睡懶覺,我就戳他酒窩,把他戳醒啦。”說完咯咯地笑,把其中一串遞給他,林聿言接過來,問道“為什麼去這麼早呀?”
一般來講,烤肉都是中午或晚上吃的比較多吧?
“因為我說了要請哥哥吃呀,耀揚哥說你今天就走啦,我怕你吃不到。”
林聿言怔了怔,他其實沒把這句話當真,還以為是小朋友開玩笑隨口說說,不禁有些抱歉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烤五花肉早就涼了,也不知道小朋友在外麵等了多久。
胡冬冬說“哥哥快嘗嘗,我跟朱伯伯很熟的,他每次幫我烤都會刷兩層蜂蜜,可甜了!”
林聿言沒在外麵吃過烤肉,大多都是家裡準備,或者是跟朋友一起去比較乾淨的餐廳,家裡的阿姨也常常跟他說外麵做得不衛生,如果想吃,她都會準備。
但此時胡冬冬的眼睛裡麵閃著迫切的光,大概就是那種急於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想要得到認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