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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鼻尖縈繞著微微辛辣的氣味,是中島敦從未聞到過的陌生味道。
但這理應讓小動物感到害怕的氣息,卻讓敦放鬆了下來。
好溫暖
在這意外地令人安心的懷抱中,聲音造成的胸腔的震顫傳遞到敦的耳邊。
“怎麼哭得跟個小姑娘似的”
順著背部有節奏的力道的輕拍,中島敦喘勻了呼吸,聽到頭頂的話語,他癟了癟嘴,努力停住了哭泣。
但是,跟噴嚏一般,哭嗝難以自抑地從喉間發出。
中島敦捂緊了嘴,可是止不住的抽噎聲不斷從指縫裡漏出,這讓他如受驚的兔子般,再次紅了眼眶,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使勁忍著好懸沒有掉出來。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對一個陌生小孩子這麼溫柔,應該不是壞人吧
可他真是太沒用了,就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這個人很快就會不耐煩的吧
自卑的情緒咬住了心口,帶來了麻麻癢癢的痛意,讓他的心臟一抽一抽地鈍痛。
“嘖。”
頭頂的聲響讓中島敦僵住了。
果然
“哄小孩什麼的不如迪克那家夥擅長”陌生人嘟囔了一句中島敦聽不太清的話語,接著那個人握著他的肩膀輕輕推開,“嘿,小鬼,你喂喂,不是吧,我有這麼嚇人”
“嗝呃”中島敦看清麵前的人,忽地睜大了眼睛,這副打扮“你是羅賓嗎”
在院長的掌控下,福利院如一個消息閉塞的監獄,可孩子們還是能偶爾從其他工作人員的閒聊中,聽到點外界的消息。
而聊天中偶爾提及的某個人,吸引了所有小孩子們的注意力羅賓。
在員工貧瘠語言的描繪下,羅賓仿佛是從書中走入現實的童話,他的事跡簡直和裡的冒險故事一樣精彩。
從話語裡的信息拚圖中,羅賓的形象模糊地出現在孩子們的腦海中,儘管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打扮,但他還是知道羅賓會戴著佐羅一般的麵具佐羅的形象中島敦還是知道的,他在圖書室中角落裡,有幾頁殘缺的書中的插畫裡見過,和眼前這個人眼睛上戴的麵具幾乎一樣
至於兜帽披風
這個人穿著休閒連帽衫,不是披風但戴著兜帽,也應該差不多算是吧
“羅賓”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嘴裡小聲自言自語,“摘了那半個可能會嚇到小孩的麵具誤打誤撞嗎不過,果然還是羅賓會好一點嗎”
“羅賓”站起了身,雙手插兜微微彎腰,對於還是小不點的中島敦來說,對方實在是太高了,這給他帶來了無形的壓迫感。
“你看我的身高像是羅賓那個小朋友嗎”
“欸”中島敦仰起頭,一副愣住的樣子,“不是嗎可”
“喂,小鬼,”那個人摸上了眼周的多米諾麵具,護目鏡生動地將覆蓋在下麵的眼部表情傳遞了出來,“並不是每個戴麵具的都叫羅賓。”
“那”中島敦看著他眼罩的顏色,猶猶豫豫道,“紅”
“嗯哼。”
“羅賓。”
“咳咳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護目鏡危險地眯了起來,“橫濱可沒有這號人。”
“我不知道,”中島敦垂下頭,低落地說,“外麵的城市裡是什麼樣子,我從來沒有出去過所以,我隻知道羅賓對不起,我認錯了人讓您生唔”
中島敦感到頭頂一陣摁壓的力道,他抬起頭,發現那個人一隻手撐著膝蓋彎下腰,另一隻手正粗魯地呼嚕著他的頭。
“哎,勉強算你對吧,”那人放緩了語調,“不過我不是羅賓,更不是勞什子紅羅賓,我是算了,你就當我是和羅賓還算有點交情的,唔半個臨時搭檔”
“所以你是羅賓正義的夥伴嗎”中島敦的眼裡亮晶晶的,無不欣羨地說道。
就如同故事書裡一樣,主角總會在旅途上遇到一二小夥伴,冒險的隊伍不斷壯大,互相扶持著彼此度過一個又個的難關,形成他這種人無法碰觸道的那種“羈絆”。
“閉嘴吧你還正義”“羅賓夥伴”猛地按了下中島敦的頭,差點將他按到地裡去,當他再抬起頭時,“羅賓夥伴”已是抱著雙臂站在一旁側對著他,讓他難以看到對方的表情,“我難道像是個好人嗎”
中島敦揉著不算疼的頭,眼裡茫然卻下意識地點頭道“像”
“”空氣中突然出現了難言的尷尬氛圍,但這停滯隻持續了不到一秒,“羅賓夥伴”歎了口氣,說服自己一般道,“算了,他還小”
“咳,”“羅賓夥伴”清了清嗓子,轉身略微嚴肅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清楚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嗎”
“”中島敦這才又想起自己的處境,他揪著自己破舊的衣角瞄了對方一眼,然後小心翼翼道,“不太清楚可能,我又夢遊了”
有幾次,他半夜醒過來,發現自己竟不在床上,沒過多久就會被匆匆趕來的院長抓去關禁閉。
院長不聽他辯解,認為他沒有老實睡覺,但他從書上或是大人的話語中,還是有了解到,類似他這種的還有“夢遊”這種症狀。
隻是,他很少“夢遊”出福利院,僅有的一兩次被院長抓到後,那會是比以往都要凶狠殘酷的毒打
想到這裡,中島敦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忽然,遠處傳來隱約的呼喊聲,隨著晚風送到中島敦的耳邊。
當他聽清楚內容和熟悉的聲調時,眼睛倏地瞪大,腿間抖若康篩,渾身再次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那重複的可怕呼喚聲是“七十八號你在哪裡我命令你聽到就回答我”
是院長的聲音
中島敦沒注意到的是,身旁的“羅賓夥伴”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嗬這樣嗎”“羅賓夥伴”眼神危險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他並沒有迎聲上前或是回應院長,而是直接抱起中島敦避開了院長的路線離開了這裡。
很快,“羅賓夥伴”帶著中島敦來到了福利院附近。
“瞞不了院長他已經發現我不在了”中島敦牙齒打架地斷斷續續道,“明天,還是會嗚”
“你相信羅賓嗎”
“相信。”中島敦環著“羅賓夥伴”的脖子,頭埋在對方的肩頸處,聲音悶悶地響起。
“那你今天就順帶相信相信,我這個羅賓舊識。以你那簡單的腦袋瓜,就這麼認為我是羅賓正義的夥伴吧。”
“誒”中島敦一臉中獎的表情抬頭看向對方。
“嘖,”“羅賓夥伴”像是頗為受不了中島敦傳達熾熱情緒的眼眸,撇開了頭道,“僅限今晚。”
中島敦有點不明所以其中的具體含義,但他從話語中提取到懂的信息眼前之人確實是羅賓的“夥伴”
他是誰是羅賓的助手還是羅賓的朋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