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有個溫字。”
“不是摔碎了麼?你怎麼知道?”
溫染不自在地撇過頭,“玉碎了,被小孩子撿了會割手。”
這理由倒是編的可以,蘇言沒戳破,畢竟這公子哥還能去把那玉飾撿起來重新拚好,也是為難他。
就是可惜了自己沒看見溫染蹲在地上撿的樣子,說不定她心裡的怒氣消得會更快一些。
最後蘇言還是沒去成,因為溫染非得讓她交代清楚那買玉飾的銀子打哪兒來的。
蘇言又是個經不住嚇的,一被冷聲詢問,兜不住就全招了,但是沒說把簪子給人家拿去當了的事情。
可這已經讓溫染臉色很難看了,是蘇言迄今為止看到過最差的臉色,比吃了一管芥末還要差的那種。
“半道上認識的人,便能借你一兩銀子?”
“是啊,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以為他有企圖”
蘇言正要開始她那爐火純青地瞎扯技術,就被溫染一個眼刀給製止了,立馬縮手縮腳,乖乖地說,“我不知道。”
一句話說得溫染沒了脾氣,轉身去了自己床邊,鼓搗了半天,拿了個小錢袋,“既然說了是我夫人,再同他人借錢便是丟我溫府的麵子。”
蘇言兩眼放著光就要去接,但溫染自然不會這麼便宜就給了她,“這裡麵一共有十兩銀子,每一兩,我都要知道用去了何處,一個月後要是還剩錢,下個月便給你二十兩。”
怎麼整的和父親給零花錢似的,還是個控製欲這麼強的“父親”,但是蘇言隻敢在肚子裡腹誹,表麵上點頭哈腰,說什麼都先答應下來。
在樑州又待了三日,他們便啟程回了滁州,臨行前有好幾個武林中的人前來送行,可蘇言看,他們就是借著送行的名頭,借故看看她這溫府“夫人”,淩堂主之女到底長得什麼樣。
可惜,一個鬥笠全給遮乾淨了,就看到一個翩翩倩影,令人浮想聯翩。
他們還沒回到滁州,淩青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號可就傳遍了武林,引無數人想一睹其真容。
蘇言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正在一處離滁州很近的驛館,他們打算今天在這兒歇一腳,明天趕一路便能回到府上。
剛在大堂裡坐下來,就聽見後邊一桌子的人,在議論“淩青雪”,講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簡直就把淩青雪說成了天上下凡的仙子。
蘇言盤算著,自己這容貌到時候要是現了世,擔不擔得起這名號。
“想什麼呢?”
快到滁州,蘇言也就不用再戴那鬥笠,因此溫染一落座,就瞧見蘇言一臉的壞笑,一看就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要真娶了淩青雪,你得給多少嫁妝啊?”
蘇言那守財奴的樣子,自然遭到了溫染的嫌棄,“和你有關麼?”
撇撇嘴,表達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這種等級看人行為的不滿,“我看,我要是淩堂主,才不把女兒嫁給你呢。”
脾氣不好,心眼還多,還摳門,我要是老丈人,我這是多不待見我女兒才讓她嫁這麼一公子哥,雖然長得不錯,可長得好又不能當飯吃。
“喲!這不是溫公子麼?”
身後傳來一高亢的叫聲,差點沒讓蘇言被湯給嗆死,一聽這聲音,這語調,妥妥的反派出場啊。
放下碗就往後看,瞧那人穿得是錦衣華服,身上的配飾更是光鮮亮麗,是個眼睛好的都能看出來的土豪裝扮。
再加上那不三不四地笑臉,猖狂又帶著幾分譏諷的走姿,不是個反派也是個煩人精了。
果不其然,溫染在看見這人之後,眼睛就冷得和寒冰似的,瞧著凍人。
“哎?這位不會就是名滿天下的第一美人——淩青雪吧?”
自己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怎麼還偏偏撞上這麼號人瞧見自己長啥樣,肯定從他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溫染,我記著你不是娶了個大家閨秀,叫什麼林瑤?兄弟我記性不太好,可溫公子的事情,小弟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不知道這位淩姑娘,是第幾房啊?”
那街邊地痞流氓一樣的惡心笑容讓蘇言剛吃下去的東西差點都反胃地吐出來,一張臉油光滿麵,一看就營養過剩。
“這位公子,夫人二字,私塾裡的先生怕是教過的吧?”
還什麼幾房,都說了是夫人,那就是實打實地第一位,這流氓連聽個人話都聽不懂。
這一番嘲諷,那人自然聽懂了,聽懂了臉色就不好了,他向來是喜歡在彆人身上討便宜,結果被個丫頭片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打臉,那滋味。
“牙齒還挺利。”
說著就要來掰蘇言的下巴,直接被蘇言一巴掌給拍開,“什麼狗爪子都往本姑娘臉上放。”
蘇言可不是不怕死,她這是充分發揮自己女配的角色重要性,給這劇情製造矛盾,推動故事發展,因此說這話時,底氣之硬,態度之蠻橫,和街邊女混混是如出一轍。
讓溫染都為之讚歎,蘇言可真是見人說人說,見鬼說鬼話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