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
點頭如小雞啄米,納蘭璟隻一個眼神,就乖乖把頭湊了過去,聽完後,立馬垮了臉,“能行麼?”
“那我也沒轍了。”
秉承著盟友之間要多一點信任的原則,蘇言覺得再怎麼扯也得實驗一下。
所以在溫染說要回滁州的時候,蘇言死活要拉著溫染回汴梁。
“怎麼了?”
從上馬車開始,蘇言就神色慌張,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可和之前瘋瘋癲癲的蘇言大不相同,溫染自然一眼就瞧出來了。
“你丟了多少單?”
“什麼?”
“我問你,比起往年這個時候,少了多少玉石生意?”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自然是有用啊!蘇言差點想擰開溫染的天靈蓋,看看裡頭到底是不是裝了一盆水,天熱的時候,水蒸發些,溫染的腦子就好使。
這天一不熱,溫染的腦子裡就全是水,怎麼跟個二愣子似的。
“我就是提前熟悉一下作為你未來夫人應該要會的一些技能,比如這個查賬本啊,處理單子啊。”
“要靠你這腦袋,溫家怕是完了。”
又被古人給嫌棄了?
蘇言立馬翻了個白眼,你怕不是不知道我大學輔修的是什麼,工商管理,所謂的一畢業直接高管的王牌專業,每年大學生都擠破了頭要往這個專業鑽的。
雖然是個輔修,但是對於古代這不太複雜的營業模式,那打理起來也是分分鐘的好麼?
一到汴梁,蘇言果真讓溫染帶她去看賬,對於蘇言這一下迸發出來的熱情,溫染也隻能寵溺地搖了搖頭,讓賬房先生把近一月的賬簿拿出來。
看著看著,蘇言就看入了迷,她是個標準的理科生,對於風花雪月的東西可能不太在行,但是對於數字卻異常敏感。
“你這賬目,多久一清?”
“回蘇姑娘,我們都是兩月一清。”
“放在錢莊的銀子呢?幾時還?”
“三月一還。”
“每次賬目可都能結清?”
“這”
賬房先生是跟著溫老爺做起來的,這結賬和錢莊的事情,曆來都是這麼個規矩,突然被個女娃娃這麼咄咄逼問,頓時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可是看了自家少爺,倒是讓他如實作答,隻能開了口,“這自然是很難如實結清,大多會拖小到半個月。”
“那豈不是自家要墊錢給錢莊?”
這就相當於,拿著銀行貸款的錢來提前開采,采完之後,把貨賣出去,再收錢,用賣貨的錢還給銀行。
一旦買家不能如實結賬,銀行的錢又不能拖著,否則下次便不放錢,那就得拿自家的錢往裡墊,長此以往,總有不能結清的賬目,那麼自己的錢便會一直被套牢放在銀行。
如果哪天買家一下拖得更久,那就得墊更多的錢進去。
這個風險可不小。
“這墊莊是常有的事。”
賬房先生還未聽說過,有哪家是不墊莊的。
“我們這三月,墊了多少銀子?”
“一共兩萬一千餘兩。”
像溫家這種大戶,有些小的玉石鋪就會占這個便宜,能拖幾日是幾日,先拿了貨賣,要是賣得好,興許拖幾天就把貨款補上了,要是賣得不好,便潑皮耍賴拖著。
實際上就是讓溫家來給他擔著這賣貨的風險。
“我們可否實行獎勵製?”
瞟了一眼溫染,見他沒有要自己住嘴的意思,便開了口,“若提前半月結清的商戶,我們免掉其二成的賬,若是準時結清的商戶,我們便免掉其一成。”
“這不是天方夜譚麼?”
果然是個女娃娃,還想做賬房生意,哪有結清還給人抹賬的道理。
“說下去。”
“少爺,這”
見少爺好像很相信這女娃娃,賬房先生就負了手站在一旁,等著看著女娃娃怎麼自圓其說。
“我們光這三月就得墊進去兩萬多兩銀子,一年下來,得墊多少?”
“約莫五萬餘兩。”
“每年工人的工錢,又是多少呢?”
“兩萬餘兩。”
賬房先生倒是對答如流,等著看蘇言的笑話。
“工錢到了年底,可都能如期給?”
“那自然得收回賬目上的賬,否則哪能自己墊進去這麼多錢。”
“來年的工人,可還是上一年的工人麼?”
“大部分是,但也有少部分換了東家。”
這都是常有的事,不知道這個女娃娃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那便是了,為了承擔更小的風險,我們隻能拖欠工人的工錢,這多多少少都會影響來年開工,如此循環往複,其實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和銀子。”
“一旦我們能讓商戶及時結清賬目,那麼手上的銀子便有富餘,工人們的工錢也不會拖欠,第二年的開工自然也就順利。”
“蘇姑娘你說的倒是輕巧”
誰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商戶總能給你想出無數個借口來,你能怎麼辦?
“是了,說自然輕巧,得做。我們若是實行獎勵製,我相信大部分商戶都會提前結清,看則我們吃了虧,實際上,每年年底的賬目絕對比之前要好看很多。”
“少爺,這這”
這不是紙上談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