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會走漏風聲,肯定有人提前做了手腳,不是她,那就肯定是納蘭璟了。
可走去的路上,蘇言一直在想為什麼?
納蘭璟提醒這些商戶,溫家拿不到玉料,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再說了,幫溫家難道不是就在幫她?
而幫她,不就是在幫他自己,他們不是綁在同一繩上的戰友麼
結果她怎麼一轉頭,發現納蘭璟不僅把她踹下了水,還順帶把繩子也給燒了。
“蘇姑娘。”
有些日子沒來納蘭府了,但是先前跑得勤,門口的侍衛都認熟了,看到蘇言隻是打了個招呼,蘇言一揚手就往裡走。
全當這是自己家一樣,進了幾道門,過了院子就直往納蘭璟的書房去。
她知道這個時辰,納蘭璟都得在書房裡看書,說是什麼修身養性,可看的全是茶館裡的話本,講的不是李家姑娘為愛跳河,就是王家姑娘為愛上吊的文藝悲慘愛情故事。
整個一古代知音的忠實讀者。
“納蘭璟!”
還沒到地方,蘇言就扯開了嗓子。
你問蘇言萬一弄錯了怎麼辦?
這除了一就是一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她這頭從來都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就連莫羽和溫染都是不知情人。
大步跨進彌漫著檀香的書房,見到了煙霧朦朧下的納蘭璟,像是個懷春少女般看著手裡的書,津津有味。
一個四十歲的大叔看著知音笑得那叫一個春心蕩漾,蘇言怎麼看怎麼想洗眼睛。
“啪!”
抽過書本就猛地往桌上一放,雙手抱胸就坐靠著實木的桌子,“幾個意思?”
“年輕人就是愛衝動。”
要不是古代沒有整容醫院,蘇言非得把納蘭璟往豬頭目標揍,就是怕可惜了這張麵若冠玉,劍眉目星的臉。
“我這不是衝動,我這是來討個說法,說好的聯盟是不是?”
“怎麼了?”
這不急不緩的聲調,這輕輕往上抬的眼眸,一舉一動之間都透露著富家子弟的優雅和高貴,同蘇言這咋咋呼呼的形象相去甚遠。
蘇言之前瞧得還挺順眼,想著自己有錢了,也得把這些儀態禮儀啥的都好好學學。
現在隻覺得這是虛偽,做作,惡心人!
“用假裝丟貨來查獲商鋪裡的溫家玉料,這事我隻和你一個人說過。”
“我當時不還誇你,這點子想得不錯麼。”
是,您老是誇了,轉頭就給我一刀子。
蘇言見納蘭璟這是打算裝傻到底了,“納蘭璟,這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什麼消息?”
“官府去查鋪子,一塊可疑的玉料都沒查出來,你告訴我,要不是提前有人知會了這些商鋪,這些玉料去哪兒了?”
“我告訴他們,能撈得什麼好處?”
我也想問啊!
一見蘇言那表情,納蘭璟就笑起來,笑得那叫一個一笑百媚生,不是女子的妖豔,就是單純地好看,好看到蘇言想要討個公道的想法有片刻的動搖。
“做事要用腦子。”
動搖個大頭鬼!
納蘭璟是誰,蘇言差點都忘了,可是能和溫家平起平坐的生意人。
而且絕對是個奸商,奸商最擅長什麼,顛倒黑白,搬弄是非。
“你到底還想不想回二十一世紀?”
蘇言問得無比認真,這是他們聯盟能否繼續維持下去的根基,根基都不穩固,那還搞什麼,直接各走各的陽關道。
“我要是不想回,乾嘛還找你?”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
“這些玉料,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這個問題也很重要,關係到納蘭璟到底可不可信,蘇言真想搞個測謊儀來,對著納蘭璟把這問題反複問個數十遍。
在其他商戶手裡的溫家玉料,可是個定時炸彈,不僅對於蘇言的“良品鋪子”是個威脅,而且是蘇言下一步的絆腳石。
她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招,既能不損害溫家聲譽,又能讓這些商戶得到應有的懲罰,結果功虧一簣,她能不生氣麼?
“沒有。”
語氣非常之誠懇,眼神非常之鎮定,神色非常之坦然。
可蘇言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