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麵上大大咧咧,心裡還是小女生,小女生的她,現在隻覺得那塊棉花又變成了小針,不停地紮著她,有點疼。
問了半天,沒等到回話,溫染才發現了蘇言的不對勁,想著剛剛那場麵,對一個小姑娘來說,是挺危險的。
“怎麼了?”
可公子哥的架子,讓他連問句問候的話,都好像是那人莫大的榮耀,語氣裡都擺著身份。
蘇言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個小透明,她原本以為到了這兒,怎麼也能利用下自己現代人的智慧,做一回女主的。
尤其是溫染同她表白的時候,她真覺得,女配也是能混出頭的,隻要你夠努力,夠優秀。
但現在,事實就是,女配是能出頭,隻是你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也許都比不上女主一個回眸或者一句話。
她原先以為,什麼門當戶對,什麼身份地位,在愛情麵前全都是扯淡。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公子,你之前說娶我,是做妻,還是做妾啊?”
“怎麼突然問這個?”
她不記得是誰和她說過,當一個男人不正麵回答你的問題時,答案其實就已經很明顯了。
溫染要知道蘇言在這麼短時間裡,就給他判了死刑,他一定不選擇反問多這一句。
他剛剛之所以沒醒來,就是因為他離那些大漢很近,要是真的有什麼,他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攔下來。
他之所以願意走進這個陷阱,就是為了把背後的人揪出來,如果在一開始就打草驚蛇,就彆談揪人的事了。
但這兩個人,一個不了解小姑娘的心思,一個不了解對方心裡的想法,這個誤會就這麼種下了。
溫染每隔段時間,就會叫一兩聲蘇言,但是都沒得到回應,又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就以為她睡過去了。
蘇言當然沒睡,她就是在盤算,自己要是和溫染鬨掰了,這些天“良品鋪子”的單子提成,自己還能不能要得到。
不是蘇言對這段感情看得開,實在是她覺得自己沒有傷心的資本,本來就是她一開始沒和人家確定清楚。
默認就是一夫一妻製了,忘了人家是高門宅院裡的大少爺,又是古代,傳宗接代是必要的,多娶幾房回去也是正常。
如果她跑去人家跟前鬨,那豈不是讓人家覺得她蠢笨,竟然還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這麼丟份的事,蘇言可不敢做。
剛把心裡這棉花給挪開,就聽到外邊一陣打鬥的聲音,立馬眼睛一亮,官府的人這麼快就來了?
“哐!”
那本來就殘破不堪的大門,一連被人粗暴地來回開了關,關了開,這下終於“嘭”地一聲,躺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而被揚起塵土籠罩的人,這麼粗略一看,像極了舞台上即將登場的煙霧效果,酷炫程度絕對不亞於至尊寶出場。
等塵土漸漸散去,就見到一個男子雙手抱胸,嘴裡叼著根草,還頂著個非主流的爆炸頭,關鍵是臉上的表情還賤兮兮的。
好像在嘲笑在屋子裡的兩人,“行啊,都在屋裡躺著,這麼悠閒。”
“窮哥!”
招呼一聲,蘇言就拍了拍屁股站起來,剛剛的壞心情已經被她拋到腦後了,俗話說得好,不管今天怎麼無語,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日子還得過呀!
而且她剛剛盤算了下,要是脫離了溫家,自己那加速套餐就完成不了了,離她回二十一世紀的目標又遠了一大步。
忍一時海闊天空,她還是得留在溫家,一是為了早點回現代,二是為了賺銀子,和誰過不去都不能和銀子過不去。
大不了,她就再給溫染物色個美豔佳人,等倆人成親生個大胖小子,她就卷鋪蓋走人。
“都處理好了?”
“那些臭腳魚蝦,都不夠我打的。”
窮哥雖然年紀不小,但是因為在牢裡關了那麼久,性子還是同青年沒兩樣,說話那叫一個狂拽。
但是聽得蘇言一頭霧水,如果窮哥一早就已經埋伏在外頭,又能把這些綁匪解決掉,乾嘛還非得讓他倆吃這被綁起來的苦頭?
可誰也沒給她解釋,就是在這破院子裡待著,一直待到了月上眉梢,待到蘇言上下眼皮都打了無數個回合了,才見到窮哥起身。
腦子還沒清楚,窮哥就拎著人進來了。
一見這人,蘇言可就全清醒了。
這不是玉礦裡頭的工人麼?
蘇言還找過他好幾回呢,他妻子還加入了種菜團隊,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能來這個院子的,就說明和綁匪有關係,又是在這個點,這工人肯定藏著貓膩。
都不用她來嚇,那工人一進門見到蘇言和溫染就傻了眼,而後立馬跪下就開始認錯,這反應能力和蘇言是有得一拚了。
從這工人斷斷續續的認錯當中,蘇言算是搞清楚了一部分。
原來,對於蘇言把溫家玉料拿走這事,有些工人還是怨言很大的,雖然拿溫家玉料是違反規矩的,但是這麼久以來,一直沒人查。
突然就來了個人,把所有廢玉料都拿走了,這可斷了太多人的財路了。
這就相當於,你每天給人一根香蕉,那人頭兩天可能還得謝謝你,可你要是長期給下去,突然有一天不給了,嘿,他就得罵你了。
完全記不起來,給你,那是善意,不給你,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溫家的玉料本來就是要被銷毀的,是這些工人偷摸著去拿。
但工人們哪裡管那麼多,隻覺得是蘇言毀了這麼好賺錢的外塊,所以就想出了這麼一損招,想著不能拿玉料去換銀子,那就拿蘇言換銀子。
他們可都是親眼所見,溫公子對蘇言是如何在意,想必能從蘇言這兒,撈到不少銀子。
這才鬨了這麼一出綁架的戲,誰知道戲沒演成,這回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那工人說到後邊,哭得是越來越認真了。
如果不是這回鋪子裡忙,本該是蘇言去押送車隊運玉料,誰知道正好換成了莫羽,又趕上公子不在。
那些人索性就大著膽子把車隊扣了下來,他們知道蘇言為人仗義,肯並不會看著車隊出事而不管。
因此就故意放出車隊的一輛馬車,想引蘇言上鉤。
誰知道上鉤的,除了蘇言,還有另外兩條大魚。
這才造成了如今這個局麵。
可溫染又是怎麼從一開始就想明白了這個事?甚至還將計就計,掉進這個陷阱裡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