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她眼睜睜看著一個活人就這麼被人當了祭品,她那小小的良心又實在過意不去。
因此,蘇言選擇了閉上眼睛。
兄弟,不是我不救你,實在是老師都教導過,要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見義勇為,我要是破壞了這場祭祀,說不定祭品就成了我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我去地府的時候多給你帶點紙錢。
以為接下來就該聞到一陣血腥味,或者是幾個人一起圍著跳段舞之類的。
但是蘇言閉著眼睛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任何聲響,偷偷睜開了一小條縫,才發現那八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沒影了。
就留下那祭品躺在地上。
得,蘇言又得麵臨一個選擇,這人她是上前去看有沒有搶救的價值,還是直接扭頭就跑呢。
最後,還是蘇言的良心戰勝了恐懼。
大著膽子走到那人身旁,以為會看到血肉模糊的景象,卻發現躺在地上這人麵色如常,甚至氣色還挺不錯,主要是這麵若冠玉,五官俊秀,不是納蘭璟是誰?
該不會是蘇言送去了個林嬌嬌,這納蘭璟想不開,拿自己當祭品了?
“納蘭璟?”
蘇言探了探鼻息,雖然弱了些,但是還有氣。
“納蘭璟?”
一連叫了兩聲,納蘭璟半點動靜都沒有,那蘇言可就不客氣了,就著納蘭璟那張人神共憤的美男臉就開始左右開弓,“啪啪”兩下,打得蘇言手都泛紅了。
可這人就跟死了一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蘇言這才覺得不對勁。
······
溫染覺著自己是不是讓蘇言誤會了什麼,他和蘇言交換了定情信物,是為了確定彼此心中有對方,但這小家夥把納蘭璟弄來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以為自己心裡有她,便能為所欲為了?
瞧見溫染那張黑臉,蘇言就知道他心裡開始犯嘀咕,“這不是他離咱們客棧近麼,這大晚上的,我也沒法兒叫人背著他到處瞎跑,我怕他出事。”
知道溫染醋壇子大著,所以蘇言又補了一句,“就是單純看做是一條命,沒彆的念頭。”
溫染沉著臉,一張五官立體的臉上塗滿了“黑色”的塗料,宣示著主人的不開心。
把了把納蘭璟的脈,弱但是平穩,“沒事,下了藥。”
“下了藥?”
這蘇言就有些看不懂了。
納蘭璟是優品鋪子的背後老板,還有誰敢對自己老板下手的?
不對,是對自己老板下手,還堂而皇之地把老板丟到自己公司裡頭去,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麼?
納蘭家這是出了叛徒?
可是這事怎麼想怎麼古怪。
“納蘭璟?”
從後頭冒出來的聲音,裹著怒火和仇恨,蘇言都沒來得及回頭,就瞧見一個黑影從自己身後竄了過去。
再看,窮哥已經跨坐在納蘭璟身上,麵露猙獰,兩隻手死死掐著納蘭璟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
要不是溫染手疾眼快,再晚半秒鐘,納蘭璟就一命嗚呼了。
把窮哥拉扯下來的時候,納蘭璟的脖子上已經彆捏出了一雙手指印。
“窮哥!”
從閻王那兒知道了當年的隱情,可沒提到窮哥和納蘭璟的過節啊?
所以蘇言也一頭霧水,怎麼窮哥一見到納蘭璟,就像見著了殺父仇人一般,一雙眼睛都充了血。
“放開我!”
這還是蘇言頭一回見到如此失控的窮哥,配上這麼一頭標誌的爆炸頭,整個一暴怒的雄獅啊!
“窮哥!窮哥!咱不能趁人之危啊!”
“趁人之危!你可知道他都乾了什麼?他就是死一百遍一千遍都不足惜!”
“是是是,他是該死,但等他醒了,想怎麼抽筋扒皮都行。”
“讓開!”
蘇言求救地看了眼溫染,卻見到溫染並不想表態。
他攔著林霄,無非隻是因為這人是蘇言帶回來的,要是出了事,官府會找蘇言的麻煩,但不意味著,納蘭璟這條命,他在乎。
“吵死了。”
蘇言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回頭就見到風暴中心的人,慢慢悠悠醒轉過來,一邊揉著頭還一邊抱怨。
“納蘭璟!你快逃啊!”
這人她實在是要按不住了。
可納蘭璟卻好像沒搞清楚狀況,一隻手隨意搭在彎起的膝蓋上,整個人慵懶而高貴,“林霄?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