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
後悔自己不該想把那殺手引到“鬼屋”裡頭,想接著那兩位老兄不能被稱之為“屍體”的屍體,來恐嚇一下那殺手。
更後悔自己就不該和納蘭璟來淩府,不僅連個瓷瓶都沒撈著,結果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現在搭在她脖子上的刀可比那殺手的匕首要大多了,而且這一刀下去,就不是噴泉了,那直接是井噴啊。
事情本該照著她的走向去走,原計劃是她帶著那殺手到這鬼屋裡頭,她再來個史詩級的影後演技,整一出無中生鬼的戲碼,隻要能讓那殺手的匕首離自己脖子遠一些,她就能靈活地躲開,能有一線生機是一線。
結果到了鬼屋,那叫一個熱鬨。
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等了四五個壯漢,他們一進去那是大眼瞪小眼,還是她後頭的殺手跑得快,拎著她後脖頸就要逃。
結果外頭也等了一批人,那殺手見帶不走蘇言,果斷選擇了放棄。
蘇言也就成功落網了,被人給押到了現在的大堂之上。
上頭坐著的那位,她雖然隻見過一麵,卻也是相熟了。
沒辦法,他在彆人的故事裡頭,那可是主角,出現的次數直逼人稱代詞“我”。
“盟主,這什麼意思?”
抓人的正是那位吳全當同誌,上回和溫染來的時候,光顧著他那舵主的位置了,沒顧得上瞧這位正主。
如今一瞧,生得倒算是人模人樣,又因為常年習武的關係,所以身材魁梧,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瞧著倒是有幾分精氣神。
這看著不像是背信棄義的人啊?
但老祖宗有言,人不可貌相。
所以蘇言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差沒把身上的雷達全給擰開來,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她就從地上跳起來。
但實際上,也跳不了,身上五花大綁著呢。
自己這女配待遇真是越來越差了,自打被逐出溫家,那不是被綁就是被塞豬圈,這都回了溫家,隔三差五地又被人拿刀架脖子上。
她尋思著,她也沒少在心裡給各路神仙拜拜,怎麼就不顯靈呢?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聲,渾厚有力,擲地有聲,聲音低沉又冷酷,一聽就是個殺伐果決之人。
“盟主先前不是見過我麼,我就是溫府的一個小丫鬟。”
“一個丫鬟,你去淩府乾什麼?”
“這不是看著這麼大的宅子,一直空著沒人住,我就想進裡頭捎點東西麼,結果啥都沒撈著,就被人認錯了給綁了起來。”
說的和真的似的,那盟主的神情也緩和了一些。
“那你又去那個屋子做什麼?”
這原因,蘇言倒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就說她被誤認為是淩青雪,她純粹是為了保命,才想出這麼一招來。
“聽你的意思,溫染已經到了滁州?”
她是該說到了,還是說沒到?
但是哪有丫鬟私自跑這麼遠的,所以蘇言也就實話實說了。
吳全當同誌顯然比蘇言想象得要好溝通,抬了下頭,架在她脖子上泛著冷光的大刀就移開了。
剛要鬆口氣,耳邊就傳來,“郡主帶你們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