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現在沒有互聯網,要不拍幾張大媽撕心裂肺的照片,再來幾句顛倒黑白的控訴詞,加上這窮人和富商的角色,那分分鐘就能掀起網絡熱議啊。
估計有些人連點開全文都沒呢,就開始開噴了。
蘇言就等這大娘喊累了再接著往下說。
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沉得住氣。
她都和管事的打聽清楚了,玉礦坍塌的事情一出,立馬就派了人去搜救,那些受了傷,更是儘快送他們去醫館醫治了。
從事發到事後的處理,沒有哪一條表現出來溫家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沒有不把工人的命當螻蟻的意思。
就連這些出事工人的家屬,管事的也是每天好吃好喝供著,天天派人同他們談。
結果越談,這要的價就越高。
這背後到底有沒有人在慫恿他們,還是他們想趁此多敲詐一筆,蘇言都不想去深究了。
畢竟死者為大,該給的賠償,溫家自然得給,不論是出於雇傭關係,還是出於道義。
那大娘喊到後頭,喉嚨有些啞了,結果拿眼睛一瞟,那小姑娘還端坐在那兒,沒動的意思。
“你們溫家是不是想把這事鬨大了!”
這聲裡頭聽出來大媽是急了,對方急了,那就好辦了。
“大娘,您先坐下,喝口水。”
一旁候著的滿貴趕緊把茶水放到那大娘跟前,那大娘見這態度還不錯,也就順著台階往下走,坐到了桌子旁,一口氣將那茶喝了個乾淨。
“大娘,本地人吧?”
那大娘叫喚了這麼久,嗓子都快冒煙了,一杯茶哪裡夠解渴的,但是卻沒人倒了,自己又是來討說法的,自然得端著架子。
因此回著話,眼神就往一旁的水壺那兒瞟了。
蘇言多機靈,但她故意拿著那茶壺往自己這邊兒挪了一下,正準備給自己茶杯裡頭倒,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我聽說,你們商量好了,都要一百兩銀子是麼?”
“是,少一個子都不乾!”
說到銀子的事兒,大娘又稍微清醒了些,可眼神還是盯著那茶壺。
蘇言倒了一下,又停住了,急得那大娘握著茶盞的手微微顫動,好像恨不得從蘇言手裡頭搶過來。
“這銀子太多了,溫家給不起啊。”
“你們溫家這麼多玉礦,光是這麼一個玉礦就夠你們賺幾十萬兩銀子!我們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
那大娘說到動情處,眼角又飆出了淚花。
說不動容,那是假的,蘇言畢竟也知道一個能賺錢的男人在古代意味著什麼,更知道沒了男人,一家人的日子那都是緊巴巴的。
但是她現在不是個愣頭青,凡事不能隻想著彆人,還得想著自己。
做事,不愧於心,也不能讓自己受委屈。
“大娘,這銀子,溫家會給,但就是看給多少了,您說一百兩,我還覺得少了,這賠償得往高了要啊!”
這麼一聽,那大娘驀地睜大雙眼,好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