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說莫羽對自己感興趣,那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叫人覺得可笑。
“莫堂主倒是大氣得很啊。”
這憋著嗓子的語調,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讓這本就渾濁不堪的洞裡更是添了絲讓人覺得有些嗆鼻的味道。
蘇言真怕等下兩人動起手來,傷不傷著誰倒是其次,她主要是怕傷了她這金子。
“溫染,這裡頭好悶啊,我腦袋有些疼,早點上去吧。”
以往蘇言什麼角色,蘇言都算嘗試過,偏偏就這麼柔弱的戲份她沒演過。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就這麼一回,她想扮個弱不禁風,惹人憐愛的角色,偏偏就翻車了,而且翻得還十分徹底。
她原本是想學林妹妹,扶著額頭做嬌弱狀,似倒非倒地向溫染靠過去。
結果因為蹲在金子堆上太久,站起來的時候,腿發軟,導致她直接錯了個方向,往莫羽身上撲去。
撞進莫羽懷裡的時候,她腦海裡就隻有一句話——她要不乾脆直接裝死算了?
但是盯在她背上的那兩道灼熱的視線,讓蘇言沒膽子敢就此暈在莫羽懷裡,所以趕緊掙紮著要離開,結果忽視了腳下的是金子。
一踩就越滑,越滑她就越慌張,越慌張她抓著莫羽就抓得越緊,抓得越緊,她就離莫羽離得越近。
這看在旁人眼裡,就和她拚命地往莫羽身上蹭似的。
急得蘇言出了一身的汗,直到後衣領子被一把拎起。
抬頭就看到了黑得就跟烤焦了的碳一樣的溫染的臉,上麵好像隱隱還在往外冒氣。
“這金子,不要了。”
六個字,就像是挖了蘇言心頭的一塊大肉,驚呼的嘴型都做好了,但是被溫染一個眼神給逼的隻能把話咽在了肚子裡,變成了眼眶裡的淚花。
就這麼一路被拎到了路麵上,出來的地方是個偏僻的鄉間小路。
這時候太陽剛下山,外頭的熱氣還沒散,又在洞裡折騰了那麼半天,蘇言一身衣服早就濕透了。
雖然還有熱氣,但是比起正午已經涼了不少,冷風一吹,身上也能起一層小疙瘩。
溫染挺著個背就往前走,兩條長腿邁開的距離就好像生怕被蘇言趕上一樣。
事實上,蘇言也沒想趕上去,她知道溫染這會兒生悶氣,可是她覺得這悶氣實在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再說了,那金子是她爹留給她的,憑什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經過她同意了麼?
因此,蘇言心裡也燒著火呢。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誰也不搭理誰一直走到了街上。
這灰塵仆仆的形象,加上這兩人好像同誰都苦大仇深一樣的表情,著實讓路上的行人都紛紛側目,想著這是哪家的少爺和下人從泥坑裡頭出來了?
回到溫府,蘇言也沒同溫染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裡洗漱去了。
正準備睡下的時候,福伯卻說溫染找她過去。
心裡歎了口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拗得過胳膊拗不過大腿,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之後,剛從富人區待了還沒幾小時的蘇言同誌又頂著窮人的皮囊,卑微地來到了現在的金主爸爸跟前,打算來個說啥都是她的錯,她一句不反抗。
結果溫染一沒說她,二沒罵她,就是給她送了個重磅炸彈,“皇上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