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意識一直在崩潰的邊緣,但越是這樣,反倒越暈不過去。
這讓林陽連大門被人踹開時揚起的大片灰塵都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看到了門背後那人凜冽的眼神。
還有在看到他時,乍現的亮光。
這亮光一下就成了壓倒他意誌力的最後一根稻草,兩眼一翻就來了個不省人事。
林陽是被吵醒的。
而且還是兩個男人的怒吼,就像兩頭凶猛的獅子一樣,相互示威,誰也不讓誰,吵得他耳膜一陣尖銳的疼痛。
微微睜開眼,就看見了溫凱漲紅的臉,還有誇張得四處搖擺的手,好像恨不得用肢體語言代替他要說的話。
而背對他的那個,光是看背影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對溫凱的任何訴求就隻有兩個簡單的回應,“不行。”
“林陽!”
溫凱先發現了醒了的林陽,驚呼了一聲就要朝病床這兒靠過去,結果卻被另外一個一把攔住。
“出去。”
“蘇總,林陽是我朋友,公司哪條規矩定了員工之間不能探望的?”
溫凱吼的時候,脖子上的青筋都扯了起來,一看就是真生氣了。
這家夥要鬨起來,非得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溫凱。”
有些慍怒的聲音讓本來還咋呼不肯消停的溫凱,立馬嘟囔了幾句就不再叫喚了。
就如同相處了很久的小情侶,擁有話語權的那位隻要一個眼神甚至一句話就能讓對方乖乖聽話。
這看在蘇言眼裡,簡直比當麵向他挑釁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更何況,林陽之所以要躺在床上全是拜他麵前這位所賜。
“滾出去!”
這句的態度可比上一句差多了,再加上那一雙淩厲而恨不得用眼神就把自己削成幾大片的目光,溫凱因為著急林陽而湧上來的勇氣。
這下就像是退潮的水,隻留下一點表麵氣勢,實際上內心已經慌得很。
林陽還不知道溫凱,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人,真同人發生口角也是第一個低頭認慫的,所以立馬遞了個眼神過去,讓他找著台階就往下走,彆給自己找不痛快。
等溫凱一出去,林陽才覺得這病房裡的溫度有些低了,再加上旁邊那位“自動製冷機”的存在,冷得他都快翻個白眼再暈過去。
林陽能夠感覺到蘇言很生氣,這種生氣不是因為溫凱闖到了他的病房裡,而是因為自己受傷了。
從以前開始就是,蘇言這個人總是會把他的生命安全當做是一種責任,但凡他受一點傷,都能同自己置氣半天。
一度因為這個,他還和蘇言吵了好幾次大架。
他不喜歡被任何人當成附屬品,儘管是出於在乎,也不可以。
因此蘇言現在的狀態非但沒讓林陽感覺到被關心的溫暖,反倒讓他覺得心口上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胸悶氣短。
“蘇言,這事和你沒關係。”
他原本是想兩人以後就當互不認識的陌生人,那晚上蘇言的過激舉動他也當蘇言是情緒失控。
既然兩個注定沒可能的人,就算再重新遇見一百次,誰也不更改自己軌跡,終究還是要分開的。
但是出了這檔子事,一看蘇言那樣就知道他不僅把事放心上了,而且還打算做點什麼。
“我已經和總部申請了溫凱留任楠昌分部,分了個主管的位置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