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一百個任務!
老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古話說,朋友多了路好走。
對於錢的問題,鐵意順拍著胸脯說,保證沒問題。
出於對他的信任,我們竟然奢侈到打車到了縣城,兜裡本來就剩下兩百多塊錢,現在一下子被消耗了一半。
雙兒看著街邊玲琅滿目的小攤,卻是挪不動腳,對著我們閃忽著一對大眼睛,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彆看鐵意順一直以來都麵容都比較冷,但是隨著殘疾被治愈,他的內心也開朗了起來。半輩子無兒無女的他,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從兜裡掏出錢來,給雙兒買了不少的頭飾和零食。
我看得出,在購買女孩子用品這方麵,鐵意順是十分笨拙的,也不管雙兒能不能用得上,反正隻要小家夥喜歡,兜裡的零食已經裝不下了,最終他自己隻能騰出手來給雙兒捧著,然後大包小包的東西全壓在了我的身上。
聽著雙兒散發出一串串銀鈴一般的笑聲,我們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來,整條街也明亮了起來,周圍的人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跟著歡欣高笑。
我們也似乎忘記了兜裡的錢所剩無幾的窘態了,隻是帶著希望和美好,在這條息壤的小巷中穿行。
這應該就是死神所說的人間美好吧。
對於我們要投奔的地方,鐵意順似乎並沒有更多的信息,隻知道在老城中心有一家迪廳。
不過他所說的迪廳是上一個年代的產物,現在早已升級換代。
彆看鐵意順對一般的情報信息有著很厲害的渠道,但是對於這種娛樂場所,卻是兩眼一碼黑,幾乎是憑借著記憶,走過了縣郊,走過了結合部,走過了居民區,然後一路打聽,城市中心有個叫玲瓏閣的迪廳。
迪廳的名字叫“玲瓏閣”,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麼新潮、狂野、躁動的地方竟然起了這樣一個文雅的名字,想來經營也不咋的。
年輕人們都不知道那個地方,最後找到了一個跟他歲數差不多的看門人。那看門人有些殘疾,不過卻是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我們,“玲瓏閣啊,那可是上個年代的產物了,那老板曾經可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無論是身材還是脾氣,那叫一個勁爆,直接帶爆了一條街。二十年前,這一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玲瓏閣。可惜啊,這老板似乎得罪了什麼人,處處受打壓。現在美人遲暮,依舊空守閨閣,也不知道耗了多少少年心,寒了多少苦相思!”
這看門竟然還算是一個文學愛好者,沒辦法,曾經那個物質和文化都匱乏的年代,隻需會寫點文章、念兩句騷詞,便可以奪得少女之心,獲取少婦垂憐。墨客之才,俠客之義,早就了一大批弄文舞劍之人,但是在現代社會,卻是再無用武之地。
根據看門人的指引,我們來到了一個處較為破舊的二層小樓,在高樓林立、霓虹閃爍的繁華街區,這座小樓顯得十分礙眼。
“王王門?”小雙兒天真地念著二樓屋簷上的三個用彩燈紮成的字,頓時讓我們莞爾。
“玲瓏閣”三個字,卻是一半是不亮的,如果不是周圍的路燈和霓虹燈照耀,根本看不出這三個字來。
周圍的歌廳、酒吧等地方熱鬨非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這裡卻門可羅雀,偶爾見幾個中年人進出,臉上卻也是帶著倦意和疲憊,顯然這些都是老客。
大門的油漆已經被風蝕嚴重,甚至如同蛇蛻皮一般,開始掉落,裡邊的門簾還是十多年前用苦蓮子串成,上邊都光溜溜的,甚至有的已經包上了包漿,估摸著可以送進博物館了。
這迪廳裡邊倒是乾淨,雖然燈光昏暗,大理石的地麵磨損嚴重,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糖酒粘腳的尷尬。偌大的舞池中,卻是空無一人,頭頂的幾個鏡麵球在無精打采地轉著。
舞台上一個老式的麥克風,旁邊的音響播放著上個年代的老歌,但是聽起來卻是韻味十足。
舞台的一側,改裝成了酒吧吧台,擺放著一排酒水,吧台上坐著幾個喝酒的人,卻也是十分沉默。舞廳周圍有一些半人高的隔斷,裡邊有些老舊沙發,幾個青年男女在卿卿我我,這裡卻算是一個隱蔽而安靜的地方。
“就這裡?”我帶著疑問看向鐵意順,這家夥的嘴角卻抽動了幾下,目光看向床邊一個圓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身穿黑衣的婀娜女子,正懶塌塌地趴在一張桌子上,烏黑的秀發散亂,白皙的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一種象牙白色,想來曾經應該是一個絕色女子。
鐵意順看著女子出神,我則隻能無奈地笑笑,走到了這女子身前。不得不說,這女子的身姿卓越,線條柔美,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隻是,酒氣熏人,令人不由皺眉。
桌上擺放著一瓶高度老燒,已經下去了大半瓶,這可是775毫升的烈性酒,心道這女子的酒量也是大的可以,想來這老板經常借酒消愁,也不知道為何而愁。
“老板···”我剛喊出兩個字。
這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身,露出半張線條明朗的臉,臉上化了濃妝,但依舊難掩天生麗質,隻不過這精致的妝容之下,卻無法掩蓋一顆老去的心。那聲音更是慵懶而略顯粗糙,“想喝酒,自己去吧台倒,錢扔盒子裡就行!”
做生意竟然有如此開門迎客之道,卻是令人大失所望。這迪廳如此經營,估計早已入不敷出,是否還有能力養活我們三個人。
見我不走,那女子抬起頭來,習慣性地抓起酒瓶子,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看著我還背著行囊,不由地皺了下眉頭,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我這裡不養閒人,如果要打工,我建議你去彆家,如果就是想喝酒,給我講講故事、唱首歌也行,隻要故事精彩,一個故事一瓶酒,櫃台上的你隨便選。如果不精彩,那對不起,送你一瓶啤酒離開吧。”
今天算是大開眼界,這酒吧竟然還有這種規定。我扭頭向著鐵意順眨眨眼,這家夥隻是默默地帶著雙兒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他們之間顯然有故事,我和鐵意順都覺得現在不應該貿然出現,畢竟按照他的歲數,孩子應該跟我和雙兒差不多大了,誤會之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好,那我就給你將一個偵察兵的故事!”我放下行禮,從旁邊拖來一把椅子,坐在了這女子的身前。
當我坐下的時候,我自己都聞見一股腥臭之味,顯然這是在海鮮加工廠呆了三天留下的紀念。
那女子現實皺了下眉,似乎有厭惡之意,當聽到“偵察兵”三個字,頓時抬起頭來,杏目如星,嘴唇微張,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