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鳳長安來!
四兒和楊丹見這人身體魁梧高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頭紮英雄巾,左臉有一道半指長的傷疤,腰上一把佩劍,一身黑衣,臉上無喜無悲,很是冷漠。
“大哥,你可彆小看這個嫂子,我想她一定能成為是一個出色的山寨夫人,夠爽快膽大呢。”
三當家很快近前那個寨主,將那包銀錢和那兩個手鐲呈上道。
四兒和楊丹此時並不害怕,反而四下張望。
這個寨主圍著四兒和楊丹再看了一下,目光最後落在四兒身上,揚起那對虎目冷冷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四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看著那人道“你讓你手下在路上打劫時,想過要問清楚對方是什麼人麼?我們姐弟錢也給了,人也被他們帶來了,你還在乎我們是什麼人?”
這寨主聽了四兒這話,露出驚訝之色道“你果然膽子不小。你說得對,我柳黑虎的規矩,不管什麼人,隻要能得手的就不會放過。看來是天意,你就是上天派來給我做壓寨夫人的人。老三,傳令下去,備好酒菜,今天就是我柳黑虎成親的好日子,今日起,你們有嫂子了!”
老三聽了笑道“大哥放心,我這就去廚下吩咐!”
四兒看著柳黑虎道“你當真今天要娶我?”
柳黑虎道“我柳黑虎言出必行,黑山寨雖然不大,但是我想我柳黑虎也不至於辱沒你吧?請進!”
四兒道“既然你這麼說,想必你自認為有些能耐。那我問你,你到底娶過幾個壓寨夫人?以後還準備娶幾個?強扭的瓜不會甜。我雖然落在你們手裡,但是要我嫁你,我也有條件!否則我就是做了你的壓寨夫人,我們也不可能同道共謀!”
柳黑虎冷笑道“那我告訴你,我娶過兩個壓寨夫人,一個病死了,一個被我殺了。我不滿意的女人,自然死路一條。不過若幫我生下了孩子,可能例外。”
四兒擔心楊丹性子倔強回話惹怒柳黑虎,忙緊緊握住楊丹的手看著柳黑虎道“你要是真心想娶我,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心甘情願嫁你!”
柳黑虎聽了,看了一下楊丹,盯著四兒道“這是你弟弟?什麼條件?你說!”
四兒手指楊丹道“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和你的手下,都不會傷害我的弟弟。”
柳黑虎道“看不出你倒是個能護弟弟的好姐姐。你若留下做到讓我滿意,他就是我柳黑虎的小舅子,我自然不會傷害他!”
四兒道“我不認識你,也從沒有聽過你,所以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可以使你滿意。不過我們姐弟既然已經落在你手上,要被你們強娶成親,我也隻能信你,但是我要你發誓!”
柳黑虎不屑地說道“你要我發誓?那你敢說你一定可以做我滿意的壓寨夫人?”
四兒道“我雖然不敢說這話,但是若我弟弟在這裡有了任何差錯,隻要我活著,隻要有機會靠近你,我都有機會讓你不好過,大不了我們姐弟死在一起!”
柳黑虎聽了,稍遲疑了一下,很快道“好,我發誓,隻要你和你弟弟安心在這裡,我柳黑虎和黑山寨的人決不會傷害你弟弟。”
四兒道“你們這些人這裡戰山為王,打劫過往之人,還自認為是好漢,想必聽過梁山聚義的故事,知道‘忠義’二字,你不用拉上我,我也不在意你對我怎麼樣,但是彆傷我弟弟就行。”
柳黑虎見四兒說這些話時一臉剛毅,有些驚訝,於是當即答應,叫過幾個嘍囉,讓他們去給自己布置新房。
四兒牽著楊丹,跟著柳黑虎進去,很快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上前倒茶,又聽柳黑虎道“張嬸,你去幫她們收拾一個房間,今天我還要娶壓寨夫人,你再去看看他們布置的新房。”
那婦人聽了,答應一聲,很快離去。
四兒牽著楊丹坐下,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大廳,見柳黑虎坐在這個大廳上首的正中虎凳上,後麵牆上有一個大寫的“義”字,這個字的兩邊,竟然掛著兩個骷髏,讓人看了感覺這個大廳有些陰森可怖。
柳黑虎端起茶喝了一口,也不抬頭問道“現在說罷,你們都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從哪裡來要去哪裡?”
四兒還沒有回答,隻聽楊丹答道“我是弟弟,她是姐姐,我們是好人,自然想去我們要去的地方,你們搶劫過往之人,禍害一方,何必問得這麼清楚?”
柳黑虎驚訝地看了一下楊丹,冷笑道“你這個娃娃可彆多嘴,彆以為我要娶你姐姐做山寨夫人,你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我們在這裡聚義,搶劫過往之人,在你們看來,我們是盜匪。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們這樣的盜匪,比那些禍國殃民的貪官汙吏好得多。要不是這樣,你們兩個早也沒有了性命。我聽你們的口音,一定是從長安來的吧?不說名字算了,我柳黑虎敢做敢當,知道不知道無所謂。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到了我這黑山寨,管好自己的手足嘴巴。你們看看我身後這兩個頭顱,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們曾經是我的家人,一個是我的嫂子,一個是我堂兄,也就是我這個嫂子的奸夫。若不是他們,我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官府中人。”
四兒道“你這個故事,是學武鬆行事的?”
柳黑虎道“你還知道武鬆殺嫂的故事?看來你們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裡非富即貴吧?我柳黑虎雖然沒有武鬆打虎的本領,但是做下的事情,不比他差。武鬆殺嫂子隻為兄長,我殺這對狗男女,不單是為了兄長,還有我父母妹妹。”
四兒道“我們姐弟雖然不是你猜的富貴人家子弟,但是從小常聽過不少說書。你可以把你的故事說來聽聽。”
柳黑虎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家在恒山縣南郊二十裡的柳家莊,祖上留下一些產業,一家衣食無憂,父母也是安分良善之人。我從小多病,母親算命說我難養活,除非在寺廟待到加冠之年,所以八歲時,父親親自送我到恒山懸空寺做了俗家弟子。我有一個大我三歲的親哥哥,一個比我小五歲的妹妹。”
柳黑虎說道這裡,手指身後的一個頭顱道“如果不是這個人麵獸心的堂兄,我現在還是縣衙的一個捕快。五年前,我哥成親不到二個月,竟然在柳家莊的後山墜落山崖而亡。我父母悲傷不已,都一下病倒了。我告假回去剛料理好哥哥的後事,縣衙有事委派我去了一趟山東,三個多月回來被告知,我父母都相繼病故,妹子也失蹤了,家裡隻剩下嫂子和她的兩個陪嫁來的丫頭一個長工。家裡不到半年,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我悲痛憤恨,無從化解,於是喜歡上了喝酒。又過了三個月,嫂子讓人捎信給我,說一個本家嬸子讓她改嫁給我孤身一人的堂兄。說她因為懷著我哥哥的孩子,孩子不能沒有父親,還說我堂兄已經答應,不管這個孩子是男是女,以後都會是我哥哥的後人,我堂兄一定會善待孩子。一個月後,我嫂子嫁給了我堂兄,他們成親那個晚上,我喝醉了,思前想後,突然覺得好像一切不尋常,於是翻牆爬到了他們新房屋頂。”
四兒聽了於是道“接下我代你說吧,你於是聽到了你嫂子和堂兄的對話,知道果然一切都是陰謀,是他們害死了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