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太太!
賈赦與邢芊芊自榮禧堂認過了親,便被打發回了他們偏居的院子,一路坐在翠帷青車之上,賈赦一臉笑地瞧著邢芊芊,嘴巴更像是抹了蜜了,甜得不行,“太太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我是何德何能竟能娶到太太做妻子。真真是一刻也不想與太太分離,可惜明日進宮去謝恩,我不能與太太同去了。”
邢芊芊心裡暗嗤一聲,嘴裡卻是裝作嬌羞地道“我也舍不得與老爺分開呢,不如明日老爺親自送我與老太太去宮門外頭呀!咱們是新婚,便是彆人瞧在眼裡,也隻會說是老爺你疼人,便是宮裡頭知道了,也會高興的呀!”
賈赦當即大喜道“太太這主意極好,那明日我親送老太太與太太去宮門外就是了。”
邢芊芊見賈赦極為高興,心裡轉過念頭,卻是歎聲不解地道“老爺,有個事兒我方才就一直藏在心裡頭了,我說出來了你可彆不高興呢。”
賈赦正高興著,也沒細想直接道“你我乃是夫妻,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
邢芊芊方道“我進門之前就知道老爺您是這榮國府的襲爵之人,我們住的院子雖雅致卻頗為偏遠,知道方才去了榮禧堂,我才明白老爺您所居的院子並非是榮國府的正院,這是何道理呀?據我知道的,老國公過世也有些年頭呀。”
榮禧堂可謂是賈赦的心魔了,聽到邢芊芊問的是這個,他臉上的笑容當即就收了起來,有心想發火,卻又有顧忌。好一會兒才低聲道“這事兒自然是有緣由的,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知你的。”
邢芊芊也沒想過此時就讓賈赦對自己推心置腹,隻是瞧著他那個慫樣子卻很是不屑,便想繼續刺他一刺,出言道“老爺這是生我的氣了?我也不過是心裡為老爺不平呀。聽說二老爺一家子住在榮禧堂裡頭,雖然將正房空出來了,但即便是耳房和偏房,怎麼樣說也都輪不到二房去住呢。此事傳去了外頭,老爺可知外頭人會怎麼看榮國府看老爺您呀?更彆提今日那傳旨的夏德海公公透出的幾句話,應該是太子殿下聽了太子妃娘娘的勸,這才在聖人麵前說起了老爺與我的。太子殿下雖不是聖人元後之子,卻也是繼後所出,也是聖人如今唯一的嫡子。憑著這一點,太子殿下便不會喜歡咱們府裡頭這亂象的……”
賈赦聽了這話,卻是心頭一動,暗道莫非邢氏今日得了封誥,也與自個是榮府襲爵人有關?太子殿下雖早年得聖人疼寵,但是隨著甄貴妃的日益受寵,底下的幾位皇子日漸長大,這聖寵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子爺思及自身和他的情形有些相同,所以才特彆聽了太子妃娘娘的勸?
彆說,賈赦素平日裡隻一門心思地玩樂,但是腦子轉起來也不是傻的,其上的猜測雖有些淺薄,卻也未嘗沒有兩分道理的。他這樣一想,心裡也越發激動起來了,若是借著邢氏的機會真個投到太子爺的門下,未嘗不是個機會呀!將來自己要老二一家搬出榮禧堂自家再住進去,便是老太太也無話可說的。
賈赦太過激動,下車時不顧前前後後一堆伺候的人,竟揮退了丫鬟婆子親手扶著邢芊芊下了車,讓一堆下人悄悄咋舌——大老爺這幅殷勤體貼的模樣,便是當年與先夫人張氏新婚時也不曾有過呢。同時,心裡頭更是得出了一個結論,新大太太是個不好招惹的主。
下人們的神色,邢芊芊隻掃過了一眼,大概便猜到了一些。而這也是邢芊芊不拒人前與賈赦做出親密姿態的原因了。邢芊芊被賈赦扶著走了兩步,突然驚聲道“老爺,璉兒怎麼沒跟著我們一道回來?”
賈赦可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他不在意地道“張氏過世後,老太太便讓璉兒搬到她那邊去了,平日的衣食起居都是老二家的在照看著呢。”
邢芊芊忙拉住賈赦的胳膊搖了搖道“張姐姐不在了老太太讓璉兒搬過去是正理,隻是如今我進門了,璉兒在養在老太太跟前像什麼樣呢。知情的說是老太太疼孫子,也體貼我這個新入門的兒媳。不知情的,隻會猜測是我這個繼母不慈,故而老太太也不願意璉兒回來的。”
邢芊芊見賈赦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心裡暗罵了聲渣父,臉上卻是露出了擔憂之色來,低聲勸道“除了於我的名聲有礙外,我也是為了老爺您著想呢。璉兒畢竟是老爺您的嫡長子,養在跟前的情分自然不同於養在他處的。再則,二老爺的膝下一兒一女因為有父母照看著,我瞧著都被教得不錯。倒是我們璉兒,我瞧著竟還像沒開蒙的樣子。我之前看忠義伯府裡頭,小爺們都是過了四歲就開蒙了。老爺隻要想想,這府裡頭的爵位便是聖人恩準,傳與璉兒,但若是他自個不長進,難道就靠著那點子乾祿銀吃喝?老太太雖疼孫子,但是老人家最疼的可是知曉上進又懂禮的孩子呢。”
彆說,邢芊芊說了這麼多,卻是最後的一句話說動了賈赦。他是個不看重孩子的,他隻知道他是賈璉的親生父親,便是不養在跟前也改變不了這點的。但是自個本就不如老二得老太太的心意,如今自個的兒子也不如老二的兒子,他卻是實在受不得。當即點頭道“太太說得在理,今日晚些去與老太太請安時,我再與老太太提璉兒搬回來之事。”
邢芊芊鬆了一口氣,於賈璉她並無太多的想法,她雖不可能如待親生的孩子一般待賈璉,卻也不會去做一個惡毒的繼母,自然也就不會由著老太太和王氏將賈璉教成原著中的荒唐好色的樣兒來。且不管自己將來是否有孩子,她都不會盯著這榮府的爵位的。畢竟再傳一代,這爵位大概低得很了。而就算是國公之位,若是沒個實權,也不頂什麼用的,她邢芊芊可還沒看在眼裡呢。
回了正房的院子,邢芊芊瞧著院子裡站得慢慢當當的人,其中約有十七八個女子的打扮不同於一般丫鬟,邢芊芊便知道這些人應該就是賈赦收用過的人了。她的眼角頓時就不由自主地抽動起來,心裡更是陣陣作嘔,若是心理有潔癖的人,此時大概都有想死的心了。
童媽媽迎上賈赦與邢芊芊,福了福方道“太太,姨娘們和老爺這院子裡稍有些體麵的丫鬟婆子都過來了,都是來給您請安的。是現在呢還是晚點兒再說?”
邢芊芊卻是看向賈赦道“老爺,早上您隻用了兩塊點心,想來是餓了,不如我陪著你先用膳?這些個人,我遲些再見?”
賈赦聽了,覺得邢芊芊的性子不錯,半點也沒有因為得了誥命的封號而自傲,反還是這般體貼。心裡越發對邢芊芊滿意了,便笑道“太太方才也沒用什麼,想來也是餓了,可不能因著這些個人餓壞了身子。太太與我一道用飯吧,用完了飯再見她們也不遲的。”
邢芊芊暗道賈赦雖然槽點很多,但隻衝著他還算有眼色這點,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的。
賈赦與邢芊芊倆根本就沒看院子裡的人,直接去了小花廳。讓葛姨娘、秋姨娘等人瞧著都是又嫉又羨的。倆人卻是不管他人如何想,直接吩咐丫鬟婆子們擺飯,賈赦更是特地點了一盅豬腰枸杞百合湯。引得邢芊芊看了他好幾眼。
待丫鬟們將膳食擺上了退下去之後,邢芊芊才裝出含酸的樣子與賈赦道“瞧著院子裡頭那些個老爺的小妾與丫頭,我便知道老爺為何腎氣不足了。與其靠著這些個吃的,還不如離那些個姨娘丫頭們遠些……”
賈赦本不高興,覺得邢芊芊這話可是善妒了。隻是瞧著她臉色的酸意,當即就以為這是邢芊芊看重自己而吃醋的緣故。當即笑嗬嗬地摟著邢芊芊調笑道“太太一心為了我好的心意,我知道了。以後呀,我最最看重的人,便是太太了,隻求太太彆煩了我不許我進房才好呢。那些個小妾與通房,不過是個玩意罷了。”
邢芊芊忍住心頭的作嘔感,好險才維持住臉上的嬌羞狀來。隻是待賈赦用了飯去了他的書房,她忙將玉梅喚了進房問道“可有什麼香丸能提高女子的受孕幾率?我想著快些懷孕才好。”
玉梅雖不解邢芊芊突然對懷孕這樣急切起來,卻還是仔細地想了會子,才說道“我記得姑母隱約提到過,配合女子的信期來用藥,懷孕的幾率將會提高,隻是這和先前的香丸一樣,我沒有做過。”
“無妨,你先儘量去做吧,做出來之前的活兒都讓修梅幾個先頂著。”邢芊芊忙道。她實在有些不想忍受賈赦了,想想要花極大的力氣去□□他,她就覺得還不如另辟新徑的好。而這種難以忍受的感覺,在見到了賈赦的一乾小妾與通房時,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