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誌!
“曹優,你為何時時處處針對我,為何要置我於死地?”羅程追問道。
雷捷等人都不由得一楞時時處處?這又從何說起?
曹優挑著眉毛反問“那你說說,我都什麼時候針對你了?”
羅程開始講說起來“我在鎮裡的時候,有次晚上到沈宇度假村調查,返程路上先是大翻鬥車故意碰撞,後又有越野車橫插攔截,若非我反應機敏怕是早已車毀人亡了。”
曹優微微一笑“你是說和童宇雙出雙入那次呀,都過去了好幾年,我幾乎快忘了。其實要說起來那幾個家夥也是太笨,假如是我的話就不那麼弄,我會在山路上至少配備兩台大翻鬥,一台忽然鑽出猛追,另一台適時衝出堵截。”
“若是總共三台的話,你絕對沒跑了,要麼撞山而亡,要麼摔個粉身碎骨,很可能車身起火燒個乾乾淨淨。那可是盤山路,本就不好處置,而且也無路可逃,何況你還載著個美嬌妞,就更畏手畏腳影響發揮了。至於山下路口那輛越野車純屬雞肋,即使撞上去也不過就是受傷而已,根本要不了你的命。”
“大翻鬥是什麼時候布置的?去時可沒見。你又是如何準確掌握了我的行蹤?”羅程追問道。
曹優竟然笑出了聲“那不簡單嗎?你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半夜帶著女人去,能有好事嗎?能不引起關注嗎?你不但去了度假村,還和沈天嬌見了麵,何時離開當然容易知道了。”
羅程冷哼道“曹優,少扯沒用的。當初你就是巧利用了鎮裡查度假村之機,想要嫁禍於沈天嬌,現在還玩這鬼把戲乾什麼。”
“說了你又不信,那還問什麼。”曹優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簡單說就是‘專業人做專業事’,了解這些對於某些人太簡單了。當然了,他們還是不夠太專業,否則哪有你現在算後帳的機會。”
羅程又道“那就再說那年年底在新新市八個黑衣人圍攻我一事。當時那幾個家夥都拿著利刃,嘴上說著要我胳膊、腿,其實卻是招招刺向要害,分明是要我的命。你就那麼想要置我於死地?”
“這是第二次了,還有嗎?”曹優答非所問。
“苗小鬆多次接到同一個電話,要他我的行蹤,後來又是那個號碼通知他逃跑,結果一查號碼戶主是光曉陽,沒多久光曉陽也失蹤了。在光曉陽被抓後,經過調查並沒辦過那個號碼,逃跑時也是接了個電話,光曉陽理解成另一案子才跑的。”羅程又講了一件事。
“這是第三次,加上剛剛這次總共四次。”曹優說到這裡,還試圖豎起大拇指來,“佩服,實在佩服,佩服你命硬,也佩服你的腦子。”
羅程擺手道“少扯沒用的,說點乾貨吧。”
“好吧,其實你已經推斷出一些東西,就由我講出來好了。”
曹優答的很爽快,隨即講說起來“在你剛到鎮裡的時候,我並沒去注意,即使你提出‘涵養水源,保護生態’時,我也僅認為就是個口號,頂多走走過場而已。隻到你三番兩次盯著造紙廠,最終逼著我們低頭投巨資時,我才覺得你小子有些難纏。接著你又把目光投在度假村身上,我才意識到你小子太的較真,遲早都是個禍害。”
“對付禍害就是三種辦法,要麼順從,要麼硬碰硬,要麼斡旋。我不願順從,那樣就意味著效益和聲譽的損失,而且影響的不隻是一時一事。至於斡旋嗎,你這人也未必給麵,即使偶能得逞,也必定付出沉重代價,造紙廠偷奸取巧就是個例證。那麼對付你就隻有一條了——硬碰硬,但卻不能明著硬碰,隻能暗地裡下手,畢竟你們把自己放到了道義製高點。”
“你不是又要盯著度假村嗎,那麼正好就是我下手的機會,於是我讓人在域外網站發訂單,很快便有人接了單。其實要說起來,那次任務也不完全怪執行方笨蛋,而是我們並不明確就要你的命。當時我想的是,要了你的命固然好,但也不能保證不會再有楞頭青補位,讓你受傷並接受教訓最好。結果什麼目的也沒達到,不過有度假村在那橫著,暫時你應該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當時許多人都不看好你,認為你已經發配到鎮上,不會有什麼發展。但我卻覺得那是你的磨刀石,你會被磨的更為鋒利,以後出手也會更狠。我的產業很多,難保以後不會犯到你的手裡,早些讓你收斂棱角至關重要,於是就有了那次小巷夜劫。在讓手下域外網站發貼時,訂單任務標的是按你身上零件部位付費,取你性命單價最高,但卻又低於各零部件單價之和。”
“其實我是故意這麼做的,一是試試你的身手,二是能治一服不治一死。那些家夥顯然也意識到零售優於打包,做計劃時也就以‘多取零件多賺錢’為主要目的。但結果是他們不但沒取上一樣零件,反被打成了那個龜孫樣,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以前我隻以為你腦子靈,手段多,卻沒想到身手也這麼彪悍,用句時髦的話就是‘流忙會武術,簡直弄不住’。”
“軟的不管用,硬的行不通,那就隻能智取了。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蛀蟲挖壁最為可取,果然很快就物色到了目標——苗小鬆。剛開始聽手下彙報時,我很看不上這個小角色,覺得這家夥辦不了大事。及至聽說這家夥既為王鉑龍傳話,又給沈天嬌遞消息,而且都是針對你羅程,我這才同意利用這小子。”
“也是受苗小鬆腳踩多隻船的提醒,我讓手下用光曉陽的身份辦了號碼,即使敗露也可嫁禍於人,事實證明還真到了那一步。但遺憾的是,警方破案總顯不下個你,什麼案子你都摻和,也最終導致這個屎盆子沒牢牢地扣給光曉陽,否則我要好辦的多,也許根本就發展不到如今這一步。”
“既然表弟已沒有利用價值,那就隻能拿表哥下手了,其實王鉑龍本就是棋子,隻不過一般時候不想動用而已。私製炸爆物是犯罪,以我們那規模還是重罪,也值當動用王鉑龍這個替罪羊。經過多年的查找,恰好就找到了那個廢礦井,也就是所謂的四號礦井。在我的巧妙安排下,王鉑龍自以為私下掙了錢,卻不知道已經成了鉤上的獵物。再之後的這些你們都已清楚,我就沒必要再說了。”
聽到這些內容,雷捷、大張都不禁捏了把冷汗太險了,曹優也太陰了。也就是羅程,如若換了任一個人,怕是絕對見不到曹優被抓這一天了。
羅程早已想透了其間的內容,也經曆了所有過程,並無任何驚異,更談不上後怕。在曹優停止講說後,他再次提出了心中疑問“曹優,你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
曹優回道“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就不是順毛驢,摩挲根本不管用,隻能用硬招,‘趁你病要你命’是最簡單也最有效辦法。”
“你不覺得這理由太過牽強嗎?你做生意這麼多年,政、商各界接觸人員無數,類似我或勝過我的人多的是,難道你都用這種消滅肉體的方式?即使也真有這個膽,也沒那麼多腦袋可賭吧?”羅程根本不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恨到要命的更是少之又少。說吧,你的幕後主使是誰?”
“哈哈哈……”曹優大笑起來,“羅程呀羅程,剛才你說要和我算帳,我還疑惑你怎麼在此時辦起了私事,鬨半天還是為了找出我的後台呀。再聲明一次,我是當說則說,而且已經說了,但此事絕不會講的,你們用強也沒用。如果實在到了我受不過的地步,那我唯有一死了之,不信你們就試試。”
羅程也笑了“至於嗎?既然你都承認了對我所做的一切,為何就不能說的更徹底呢?我問的是欲置我於死地的幕後黑手,又不是問的炸爆案的最大黑手。”
“那有什麼區彆?”曹優反問道。
羅程緩緩點頭“我明白了,殊途同歸呀,怕是兩大黑手長在一人身上了。”
“哎,你太聰明了。”曹優歎息了一聲,隨即又搖搖頭,“太聰明的人往往短壽。”
接下來的時間,雷捷、大張輪番上陣,講政策、擺事實、攻人心,費了好大一番力氣,但曹優卻再沒說一個字。
“你就帶著花崗岩腦袋吃花生米吧。”大張最後甩下一句狠話,結束了這次長達五個小時的夜審。
哎,黑手依舊還在呀。羅程帶著遺憾,還有一絲不安,離開了區警局。
儘管警局人們也遺憾,但截止目前為止,曹優是最大的罪魁禍首,而且也已承認了所犯的罪惡,案子已經算是圓滿的破獲了。
正如曹優說的那樣,在之後的日子裡,儘管警方用了許多手段,但他始終再未交待什麼,甚至也上演了咬舌自儘戲碼,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