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靠在一棵枯樹上,將已經又往前跑了幾步的苻千凡扯了回來。
梁羿勉強還弓著腰站得起來,那老漢直接癱在了樹下。
楊母大概是被辛子拉著跑得狠了,胡亂將她掛在自己身上的幾個包袱扯下來砸向她,又“哇哇”哭起來……
梁羿顧不得自己了,又是將她一陣好哄。
“大人你們這是得罪了什麼人啊!”休息了好一會,老漢後怕道。
他給官家的人敢了十好幾年的車了,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沒想到臨老還能有這樣一番經曆。可憐他這一把老骨頭了。
辛子取下腰間的折扇,給自己扇了扇風,“哪裡是我們得罪他們?是他們做賊心虛!”
苻千凡也附和得點點頭,捉過辛子持扇的那隻手,“給我扇扇。”
梁羿在一旁神情似有沮喪,自責道“是我們連累大人了。”
苻千凡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你也不必這麼想,就算不是你們是彆人,我倆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對了辛子,”他止住了辛子給他扇風的動作,從她手裡拿下那把折扇,“這裡麵究竟有什麼玄機?你什麼時候弄的?”
辛子兩眼一翻,“什麼玄機都沒有。”不過是當時驛丁幫她準備東西的時候,可能沒注意一起放上去的。
她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驛站被小毛賊盯上後,未以防萬一,出發前特意去庖房找人要了些辣椒粉、胡椒粉。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折扇不過是吸引賊人目光的幌子,為了不讓人注意她另一隻手上的大殺器。
苻千凡拈起她的袖口,湊上去聞了聞。嗯,非常濃鬱的辛辣味,最主要的是,還有淡淡的香味!
朝辛子豎了個大拇指,“這玩意兒兌上水撒到臉上、眼睛裡得有多痛啊!難怪那人嚎得跟殺豬似的。”
趕車老漢心有不安,四顧看了看,突然指著她們來的方向,“那裡怎麼了?”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之見滾滾濃煙從看不見的地方升上去。
“山火?”
“應該是,但這裡草木雖然乾枯,現在氣溫卻並不高。除非有火芯子,否則燃不起來。”
梁羿聽他們這麼一說,便道“沒道理啊,我們燃起來的火堆昨晚就已經滅了。不可能到了現在才燒起來。”
“先不管它怎麼燃起來的,趁它還沒有蔓延過來我們趕緊走!”
火勢看著挺大,保不準過不了多久就燒到她們這裡來了。到時候彆從那幾個賊人手裡逃出來,結果喪命於山火。那就太憋屈了!
過了中境府東麵的那一道山脈,再往西處不常有雨。這一場火足足燒了半月有餘,火勢隨著風勢一直蔓延到中境府東南麵有人居住的地方。
最後是當地的百姓及時挖出了一道防火帶才止住了這場大火。
所幸辛子等人及時開溜,又是往正西方向跑,這才將將跑出了山火蔓延的範圍。
趕車老漢是中境府人氏,如今牛車被丟下了,因著山火的原因估摸著再回去找也找不回來了。
於是她們還需要就近找一個驛站給老漢做個證明,讓當地驛長給開具一個證明文書。
否則車夫弄丟了官家的牛和車,這老漢就得倒大黴了。
一行五個人,隻有兩個是年輕力壯的。辛子雖然也是年輕人,說到底還是女兒身,腳力與他們二人是比不了的。加之一個精神恍惚,走一段得哄一會兒的楊母,以及五旬老漢。導致這一路走得極慢。
不比之前一邊采詩一邊記錄風情地貌,她們現在隻想著趕路,隻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
還算幸運的是包袱裡多少還有些乾糧,否則還得每天額外耗費些時辰在吃喝上麵。
辛子知道半道上那些蒙麵劫匪不會是最後一撥人,隻要沒拿到想要的東西,他們必定是不肯罷休的。
隻是沒想到,第三撥人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