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蛟諷笑出聲:“我痛恨的人多了去了!”
“那青姿必然能排進前三吧!”
青姿聞言一凜,果然,這鬼修與自己有很深的仇!
可是任她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自己前世哪裡有這一號仇人。
而聶蛟聽了她的話不由得笑了,“哦?看來這青姿在你這裡也沒有好印象啊!”
“所以這個理由夠了嗎?”許是想到什麼不美好的事情,那道沙啞的聲音突然低沉了很多。
然聶蛟也算是人精一樣的人物了,隻微微頷首道:“若是說她,到也有那麼一絲可能,不過……我可不認為你送一個鬼族來我身邊,進我山門就為了對青姿下手。你怕是還有彆的見不得人的目的吧!”
“嗬嗬,你還管那麼多作甚?你不是一直想將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腳底下嗎?既然昆侖山讓你待得不痛快,那麼,它是好是壞,繁榮落敗,與你又有什麼乾係呢?”鬼修這麼說,自然也就是不否認,她將鬼族送進昆侖山還有彆的企圖與陰謀了。
聶蛟有些猶豫不決,緊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麼。
半晌他才道:“畢竟是我拜師的地方,讓我眼睜睜看著它被你搞的烏煙瘴氣……”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就彆在我的麵前演戲了。讓你繼續如此平庸地待在昆侖山不受人重視,你豈能忍得下去?雖然你現在有了神武,但是你覺得以你的資質,你能超得過時朗與青姿嗎?”
聶蛟抿緊了唇,眸中滿是掙紮。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本就是個不安於室的安分人,在平平無奇與大放異彩中,你自己選吧!”
被這話一激,聶蛟立馬就下定了決心。
“好!隻要能讓我實力大漲,就是與你合作了又何妨?”
“放心,你不會選錯的!”鬼修的音調中含著絲絲蠱惑。
“那便將鬼族給我吧!”聶蛟下定了決心,便也不拖遝,目露精光地看向立在鬼修麵前的有悲。
“給我自然是要給你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畫麵翻轉,其中聶蛟的身影在王府的每個地方閃現,而每到一處都會有人喪命。
原來,之前王府被滅門,竟然是他的手筆!
實在是罪大惡極!
現在想想,聶蛟是在他們下山的前一天下去的,而他們發現王府被滅門也是在那之後的第四天,他在動手的時候,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這樣一個人早已不再是正道修士,已經心態爆炸,走火入魔了!
不過想起那鬼修的話,那顆珠子能隔絕鬼氣,不被護宗大陣發現。
這種東西,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所以,昆侖山很可能已經被悄悄送進去了不知道多少的鬼族了。
在聶蛟之前還有勾結鬼族同時也針對她的奸細還沒有查出來,這樣的話,那隻怕山門的防禦不過是一塊豆腐渣!
思及此,青姿立馬從渡塵中將有悲放出來,將其與那顆珠子分離,而後繼續審問有悲。
“有悲,你還認得我嗎?!”青姿沉著臉用曾經身為鬼王的威壓,虎著臉瞪視著有悲。
有悲見此,空洞的眼珠轉了轉,對青姿的這副模樣有了反應。
青姿暗道有戲,便立馬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她樂觀了,本來還對她有些反應的有悲在她問出那句話之後,又重新歸於平靜,翻不出一絲波浪。
青姿神情有些凝重,依舊嘗試著開口:“有悲,可還記得青瓷宮,可還記得鬼王青姿?”
談起鬼王,有悲的目光又有了波動,看來他是記得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他與自己如今的這個樣子沒有絲毫聯係,甚至直接摒棄了關於她的事,隻記得前世自己成了鬼王之後的事。
卻也不奇怪,畢竟他是在自己做了鬼王之後才跟在自己身邊的。
可她奇怪的是,對方見過自己的臉,現在她這張臉與當初並無太大差彆,卻絲毫沒有引起對方眼中的一絲波瀾。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的下人隻認得她的名號,卻不認得頂著這個名號的她本人。
憋屈又顯得很無力。
此刻的有悲仿佛是被人下了噤聲咒一般,除了自己提起青瓷宮,提起鬼王青姿,才會有一點點反應之外,便再沒有任何動靜,讓她無從下手。
審不出來,青姿也不再強求。
同時她也不敢耽擱,又開始提筆寫信。
“請師尊安,今得一線索,或與門內奸細有關。得一靈珠,能隔絕鬼氣,瞞天過海,視護宗大陣於無物。鬼族或可借此潛入山門,茲事體大,望鄭重!
還有一事弟子心懷忐忑。師尊仁善,弟子渴追渴承,然奸人邪吝,心懷不軌,不殺不止,隻得以殺止殺。
弟子辜負師尊慈教,若惹師尊失望,待弟子歸來,甘願領罰,隻盼師尊能饒恕弟子過錯。
——青姿,敬上!”
寫完之後,青姿的心情依舊有些沉重,這是重生後她第一次殺人,與前世不同的是,今生她殺了人沒有絲毫快感,有的隻有憂心,她怕師尊會對她失望!
然而,聶蛟這個人她卻不得不殺!
想到這裡,她雙目瞬間瞪大,不,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
那段記憶被她深深埋在了腦海裡,被禁錮封印在了一個小角落裡,她永遠都不想將其打開,更不想讓她充斥自己的腦海。
可是現在,那些回憶竟被她的一次懺悔給打開了門。
青姿的手忍不住顫抖,曾經的黑暗差點將她淹沒,卻又在瞬間,她的心神穩固了下來。
隻要她不說,就一定沒人知道,那個秘密便能永遠被她關在心底最陰暗的角落,永遠也見不了光!
這麼想著,她原本的不安與沉重慢慢消散,仿佛不曾出現過。
遙遠的昆侖山卻是因為她的這封信在暗地裡起了一番波瀾。
當然,最愁苦的人自然還是身為尊主的時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