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人為了靈珠一事一分開便是兩個月。
這一日,辭月華腰間含苞待放的梅花骨朵傳來一陣顫動,他將半開的花骨朵拿起來便聽到裡麵傳來一道聲音:“師尊,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可有查出失蹤的那些人?”
聽著耳邊傳來的清麗的聲音,辭月華忍不住心臟猛跳了一下。
他掩下眼底那絲要浮出麵上來的思念,保持自己的平靜道:“這邊還沒有查到,你那邊如何了?”
青姿立馬回答:“同師尊差不多,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消息,自弟子來到這裡之後卻並未發現有人失蹤,一時間也無處可查。”
這兩個月,師徒四人分開行動查探靈珠的蹤跡,卻在查探靈珠的過程中發現有不少人員失蹤。
這事是時朗發現的。
在他回到昆侖之後,便開始著手調查靈珠,按著之前地圖上的描繪尋去,卻在經過一處無人村落的時候發現了不對。
村落不大,四麵環山,也可以說是與世隔絕了,反正幾乎在昆侖的地圖上沒有標注。
可恰好時朗曾經有經過那一處,對那裡有些印象。
他記得以往那裡也不時有炊煙嫋嫋,人口雖然不多,但也有百十人居住。
可這次他再去那裡的時候卻發現那裡隻是一片荒地,若不是那裡還隱隱殘留這一絲絲居住過的痕跡,時朗也想不起來這一茬。
那地方已經完全成了荒地,就連他曾經見過的矮矮錯落的簡樸小房屋也已經不複存在。
那裡雜草叢生,一開始並沒有吸引時朗的注意力,但奇怪的是在那雜草叢生的邊緣卻有一隻池子,一眼就能看出那決對是人工挖鑿出來的。
這一下時朗就覺得奇怪了,每人的窪地,居然還有閒來無事的人跑這裡來挖池子,這是要養魚嗎?
於是時朗便頗感興趣的走了過去,巧合之間竟然發現了一截斷木,十分結實的哪一種,在木頭上還雕的有春燕與稻穗。
不進如此,在那圓木上還發現了壓痕以及破損的榫卯口。這樣的東西基本是用在建築上麵的,因此時朗便也起了疑,仔細在撥草分葉在地麵上檢查了起來。
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凡是修築過房屋建築的,必然會留下痕跡,儘管那裡已經雜草叢生,但隻要沒有人大麵積翻土過,痕跡就必然會在那裡。
所以看到地麵上建築過房屋的痕跡,且痕跡還不少的時候,時朗便皺緊了眉,也發現了這個地方的眼熟,想起這裡應該是居住過居民的地方。
房屋消失,人無蹤跡,可時朗也記得宗門裡並沒有接到過這樣的案子,心裡便生了疑,直接去了官府。
官府掌管人口與遷徙,若是那個村落的人都搬走了,那官府便必然有備案,可是幾年查下來卻並沒有大型遷徙也沒有大量人口失蹤的案子。
時朗覺得奇怪,但查不出什麼就隻能先憋在心裡,直到在一戶偏僻人家借宿的時候聽到對方說在不遠處居住著一家野戶人家突然消失,連房子也沒有了。
時朗神色一凜,問了地址便直接奔了過去發現那裡的情況與自己之前遇到的那種情況居然一模一樣!
細問才知那裡住著一家獨戶,沒有親戚,也沒有人情往來,與他們也沒有什麼交往,頂多就算是偶爾會見到一眼一般。
他們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消失,也不敢去看。更不敢去報官,隻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時朗心裡越發覺得疑惑,便又去了官府,一查發現這幾年間也確實有不少人失蹤的例子,數量不大,而且看身份都屬於那種最底層無權無勢也沒有錢地的窮苦人家,沒錢報官,或者報了也沒人管。
覺得詭異奇怪,時朗便用通音咒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其餘人。
因此,幾人在行路過程中對於這樣的現象也上了心,慢慢也發現了同樣的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已經提前預知了什麼,亦或者是察覺了什麼,他們到了那地方之後卻沒有再發現有人失蹤的跡象了。
但幾人都發現,這些應是與靈珠有關!
那些在拍賣場上拍下靈珠的人青姿已經找出不少,然而都與辭月華所說的一般,那些封印在靈珠裡的鬼魂都是一被取出來都煙消雲散,沒有彆的好辦法,便隻能將靈珠都放好,等著他們自己出來。
青姿擰眉看了眼儲物空間裡那十幾顆毫無反應的黑色靈珠,又開口道:“師尊可有想到什麼法子能將這些靈珠裡的鬼魂安然無恙的取出來?”
辭月華搖了搖頭,但想到對方看不到,又開口:“這些鬼魂身上都被下了咒,無法可解,隻能等著他們自己有有動作。”
“可是他們這十天半月也沒有個動靜,好像能察覺外界的情況!”
這也是他們發現出來的情況,那些修士將靈珠買回去的時候壓根不知道裡麵有鬼魂,也更不知道那些鬼魂做過什麼。
所以那些鬼魂都是有自己的意識外出做任務,他們對於外界有自己的感知。
也就是說,除非鬼魂知道外麵沒有危險自己出去,否則,若是被強硬取出去便會瞬間灰飛煙滅!
這問題到現在一直困擾著眾人,也不是沒想過讓人帶著它引君出翁,可是這樣做的隱患也大,若是普通人,這鬼魂借機奪舍,一個失手,便是一條性命。
即便是讓那之前的修士再佩戴回去,也已經沒有了半點用處,就仿佛在賣出去的那一刻,靈珠便和買家有了羈絆,一旦離身,羈絆一斷,也就同尋常沒有什麼用了。
辭月華道:“我現在已經尋到了一名身懷靈珠的修士,正在暗中觀察,隻要他一出手,我們暗中尾隨,總能尋到漏洞。”
青姿道:“那師尊一定要小心!弟子這邊情況不太好,我準備去清風門拜訪一下,尋求宋長啟的幫助。”
辭月華聞言,握著梅花的手一頓,正要開口便見手上一空,梅花已經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他眉頭一擰,就要嗬斥出聲就聽對方對著梅花開口:“阿青,以你與那長啟公子的交情,想必他一定樂意幫忙,這邊你不用擔心,師姐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師尊的日常我的照顧的仔細,你在那邊可千萬要當心呐!”
辭月華立即將梅花奪了回去,對著寧因厲聲嗬斥:“你在乾什麼?”
被嗬斥,寧因也不惱,而是溫柔繾綣地將被風吹過的一縷細發輕輕彆到耳後,方才一臉溫柔地看著辭月華道:“師尊看不出來麼?弟子這是在幫師尊的忙啊!”
辭月華大怒,指著來時的路道:“你回去,立刻,馬上!”
“師尊是在氣什麼呢?是在怕青姿誤會麼?可是你想做的不就是這件事嗎?”此刻的寧因麵對辭月華的怒火絲毫不畏懼,反而更加得心應手。
聞言,辭月華一隻手直接襲上了寧因的脖子,一雙黝黑的眼眸裡浸滿了冰霜,他一字一句冷冷道:“若非你是我的弟子,就憑你這幾番放肆,本尊必然留你不得!”
看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絲毫不留情,感受著喉間傳來的窒息感,寧因心裡一緊,她從未見過對方如此凶狠的眼神,更沒有體會過對方如此暴虐的對待。
此刻身臨其境,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怨還是該喜。
待到辭月華放開她的脖頸,寧因深吸了兩口氣,看著辭月華的目光有些退縮,但依舊嘴硬道:“那弟子該感激自己身為弟子這個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