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月華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清淺:“彆怕,有我在。”他不會再給時千秋再次傷害她的機會。
青姿隨意地點點頭,怕倒是不怕,以她如今的實力,時千秋也傷不著她,就是感覺挺麻煩的。
“還去看她嗎?”
“去,當然要去。”青姿立即從暗中走了出來,她來就是為了去見見寧因的,現在來都來了,哪裡會隨隨便便就離開?
寧因此刻正麵色慘白地抱著自己的腹部縮靠在角落裡,七天的不吃不喝已經讓她沒有了多少精力,再加上應付時千秋,更是令她沒了力氣,此刻正渾身難受著。
“嘖嘖,看來也不是很慘嘛。”
“誰?!”寧因抬起頭,有氣無力地喝出聲,卻在抬眼瞬間看到了她最痛恨的人。
“青姿!!!你居然還敢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寧因瞬間起身撲到了鐵門上,神色猙獰,配上慘白的臉色,看起來分外滲人。
青姿一隻手撐著下巴好笑地看著她道:“我為什麼不敢來?被關著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寧因恨恨地瞪著她,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語氣不滿地質問:“你到底使了什麼法子掩蓋了你身上的鬼氣?!”
青姿一臉的無辜,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反問:“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寧因最恨的就是她這幅樣子,見她此刻還在裝模作樣,氣得一拍鐵門,狠狠地罵道:“你少在這裡裝聾作啞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一定是你使了什麼陰險的法子才逃過了大家的檢查。”
不過青姿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她的話上,而是看著她的手,聲音輕輕的,“看來你在這裡過得挺滋潤啊。”
“什麼???滋潤???”寧因氣得大叫,她伸手從頭到腳的比劃了一遍,聲音依舊沒有收斂:“你看看我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你竟然說我過得滋潤?”
青姿很認同的點點頭,“難道不滋潤嗎?我聽禦藥長老說你在這裡沒吃沒喝,還要被時千秋糾纏,不過我來看了,覺得也沒怎麼樣嘛。你看看你,有力氣跑,有力氣吼叫,還有力氣摔摔打打,哪裡像是個受了摧殘的犯人?”
寧因被她的這番話氣得大叫,“青姿,你這個賤人!”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寧因的臉上,那張本來慘白慘白的臉蛋此刻一側已經充血腫脹了起來。
寧因不可置信地看向神色淡淡正用手帕擦著自己手掌的男人,眼中多的是不可置信以及心碎絕望。
“你竟然為了她對我動手?”
辭月華的眸色冷如寒冰,直直地朝著寧因射了過去,他音色淡淡卻帶著滲人的威壓,“你有什麼資格罵她?再有下次,你的舌頭就不用要了。”
寧因捂著胸口心痛欲絕地往後踉蹌了幾步,眼中依舊帶著不敢置信。她抬手指著青姿對辭月華淒淒切切地控訴:“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她是你最厭惡的鬼族啊,你竟然如此維護她!不僅為她隱瞞下她是鬼帝後嗣的事情還為了她對我動手,師尊,你是鬼迷心竅了麼?”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說中了,口中喃喃道;“是的,一定是的!”
然而辭月華也走了跟1青姿一樣的路子,隻淡聲來了一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沒想到辭月華會如此不給她臉,寧因一張已經完全不對稱的臉此刻更加猙獰。她恨恨地嘲諷:“師尊,您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還記得自己曾經的初心嗎?現在就為了這麼一個低賤的鬼族,您就要放棄曾經堅守著的一切嗎?”
寧因不停地細數著辭月華以往的那些雄心壯誌,她十分清楚的明白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雖然這人一直冷心冷情的,但是對於天下的安危卻一直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上,並一直為之努力。
在她看來,如今的辭月華就如同是被妖姬迷惑住的昏君,而她要做的就是將其喚醒。
然而如今的辭月華卻半點也不會被她的這些話給絆住。
這些類似的話,前世的時候,他聽到了太多太多,也因此顧慮了太多太多。
當初時千秋曾說過他:“不論她是不是鬼族的奸細,單就她偷習禁術這一項就足以令她以死謝罪,你是天下人的大宗師,不能因為這樣一個孽徒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這樣不僅讓門中人失望,也會讓天下人失望。”
當時他讓步了,他隻能儘量保證青姿的性命,其餘的他選擇了大家的意見。
可是最後得到的是什麼呢?
一場重傷,一場分離,結果卻終究沒有護得住她,任憑她受儘屈辱而死。
之後又是各大門派的宗主掌門勸他:“您是大宗師,天下人現在都仰仗著您了,若是您對那昔日孽徒手下留情,那天下百姓便危矣。”
“您是唯一一個能拯救蒼生的人了,您不能不管啊!”
“那鬼王青姿毫無人性,宗師您要為民除害啊!”
他也謹記著自己的使命,並繼續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彼時他還看不清自己的心,更不知道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他深刻地體會過失去她之後的痛苦。
那是刻骨銘心的蝕骨疼痛。
如今他好不容易創造了重新來過的機會,這一世他必然不會再願意為了前世那蠢笨的念頭再讓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從自己的指縫間溜走。
所以他隻神色無比淡漠的說了一句:“所以呢?”
寧因沒想到自己說了那番話他不僅沒有什麼表示,竟然連一點點神色波動都沒有。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青姿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裡竟然已經比天下蒼生還重要了嗎?
她不信,她如何也不會相信。
“您真的就要跟著她一起同流合汙了嗎?您就不怕遭受天下人唾棄嗎?”
辭月華輕笑一聲,“我想你可能沒有搞清楚一件事,現在與鬼族勾結的人是你!”
寧因立馬解釋:“師尊,我是被逼的,我與青姿不一樣,她是鬼族鬼帝之女,而我隻是被鬼族的人逼迫而已!”
“哦?逼迫你的是何人?”辭月華順水推舟的問出聲。
“他是……”寧因剛要說出是誰卻立即反應了過來,一臉難過的看向辭月華,淒聲控訴:“師尊,您這是在套我話?”燃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