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天柱之巔，大力蠻熊戰祖拍胸發狂，衝著意識海中端坐寒月的西王母嘶吼咆哮！
吟！
吼！
降龍伏虎意誌鎮壓一切災厄苦難，負麵情緒，助威蠻熊戰祖，無匹鬥戰意誌撕碎混沌，磨滅萬道，衝擊昆侖！
“若你真身至此，我避之不及！”
江無夜眸內噴湧無邊淨世業火，白色火焰燒遍周身，洗禮精氣神，將一切異種精神焚燒殆儘，讓那不滅昆侖燃起滔天業火！
“但你一道意誌，一縷殘發就想壓我江無夜？！！”
怒！
難以形容的怒！
吼！！
蠻熊戰祖，降龍伏虎察覺江無夜的憤怒，吼碎混沌，助漲業火，燒塌了昆侖，焚淨了明月，淹沒了那一道漠然目光！
“美人，你的驚喜可真不小啊！”
碾碎了西王母意誌後，江無夜殘忍目光注視著拳下那一蓬難以複原的血霧，戲謔問道:“能得此物，說明你們已經接觸過那些舊神，肯定也得知了真相，為何還甘願為棋呢，那些未能回歸的仙帝又去了哪裡？”
“嗬。”
血霧中，激烈的反抗突兀變得平靜。響起明玉女帝帶著解脫之意的淒美聲音:“是啊，真相，殘酷的真相。
殘酷的真相前，有人選擇了一戰到底，想以自己的力量掙脫牢籠，為玄黃辟出一條路。
而有的，選擇了妥協接受，繼續按照早已被規劃好的人生，等待大敵，護守蒼生。
但漸漸的，留下的人也明白了。
所謂的玄黃，所謂的仙帝，都隻不過是祂們的一場夢，一個想法，一個勝利之後對勝利果實的規劃罷了，蘇醒之後，夢裡的一切還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一個大世界。
億萬萬蒼生。
僅僅隻是彆人的一個想法，一個夢嗎？
江無夜微微沉默。
之前，他一直和葫蘆娃一樣，認為玄黃就是一個規模無比龐大的煉兵場。
現在從明女女帝口中卻得知了更荒謬的真相，頓時發覺以前的想法有些可笑。
像是螻蟻揣測巨龍一般，自己信以為真，無比堅信的東西，隻是巨頭的念頭隨意一動罷了。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像其他人一般選擇一戰到底，反而淪為傀儡呢？”
江無夜有些疑惑。
任誰得知自己不過是彆人的一場夢，是不真實的虛幻之物，恐怕都會瘋癲，拚命想要掙脫虛幻吧。
“你有想要守護，一直堅守的東西嗎？”
明女女帝的聲音不輕不重，但卻傳入了江無夜內心最深處。
他再一次沉默了。
他有嗎？
有！
一直有！
他想要武道昌隆！
想要人人如龍！
想要任何一個卑微渺小的人麵對黑暗之時都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將其擊碎？
而不是隻能在黑暗侵蝕中惶恐不安的求仙拜佛，淪為彆人奴役的牲畜，口糧！
那玄黃留下的這些仙帝所堅守的又是什麼？
玄黃！
億萬蒼生！
以及心裡最深處那一絲和江無夜同樣的堅守。
驀然間，江無夜發現，他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為了他自己堅守的東西，帶來黑暗，帶來災禍，肆意的踐踏弱小者，撕碎他人的想要守護的事物。
屠龍者終將成龍嗎？
“說到底啊。”
明玉女帝似乎看出江無夜心中所想，長歎一聲道:“這世間根本沒有絕對的善，因為，所有的大善，都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偽善罷了。”
偽善嗎？
嗬……
江無夜深吸一口氣，眸中複雜情緒消失，翻騰的心緒漸漸平靜，對著明玉女帝第一次露出發自真心的溫和笑容，問道:“那你心中可曾對敵有愧？”
“……”
明玉女帝微微沉默，艱難的恢複了身形，隨後如釋重負般露出絕美笑容:“明玉一生無愧玄黃。”
“那就對了。”
江無夜點點頭，咧嘴一笑:“不論善惡，但求無愧！”
話音落。
江無夜隻覺渾身無比的通泰，這是心境上的升華，比連升幾個境界還要讓他舒爽萬倍。
“謝了。”
他由衷的感激一聲。
隨後。
化拳為刀，斬斷發絲。
歲月天刀之下，剛複原的明玉女帝帶著解脫笑容徹底被磨滅，沒有留下一絲一毫存在的痕跡。
“叮，正能量+1兆。”
果然嗎。
聽到正能量提示音，江無夜心中微微歎息。
第一眼見到明玉女帝時，他就在其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邪神氣息。
那時他就猜測。
這些古史中走出的仙帝之所以能活那麼久的歲月不進入晚年反而一直處在黃金時代，多半是舊神造就的。
至於代價，那就是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半邪神，或者說是舊神培育的人形大藥。
而如今正能量的提示音，也證明了他的想法。
玄黃古史中所有出現的仙帝，除了自創的一些東西，修的道與法都可以說是來自舊神。
修彼之道，成彼之藥。
因此，哪怕這場戰爭玄黃贏了。
以後古天庭降臨，這些仙帝也隻能淪為墳墓裡那些舊神快速補充己身的一株株藥材。
這很悲哀。
更悲哀的是玄黃的仙帝還沒有選擇。
他們大可像其他一戰到底的仙帝一樣，轟轟烈烈的死去。
但卻依舊有三千多人選擇了妥協接受，隻為了繼續庇佑玄黃蒼生。
哪怕，他們誓死庇佑的玄黃隻是一場夢，他們還是在大劫之中站了出來，無怨無悔。
……
‘怪不得聖域之中明明有那麼多的驚世古神經留存，但頂層的那一批卻沒人敢修。’
感慨之後，江無夜聯想到很多。
曾經，他隻以為那些舊神在古神經中留下了什麼後手，所以才少有人敢修。
現在才豁然轉醒。
那種級彆的存在，何需留下什麼後手。
隻要你一直修祂的道，就等於是在免費為其培養一具具分身，一株株大藥，道主降臨之時，要麼被取代，要麼果實成熟被一口吞下！
七十二天宮……
江無夜眸光微沉，想到他身上這一部來自孫悟空的古神經，微微磨了磨牙。
藥嗎？
那道主又何嘗不是一株藥呢？
到時候就看看誰的牙口更利了！
……
明玉女帝的死亡似乎並未驚起什麼大波濤。
因為此時的玄黃已經完全被戰火所淹沒，無儘的殺伐秩序將天地都攪成了混沌，每個人都在生死大戰，根本沒人過多分心注意到宇宙邊荒這一戰。
如果說有。
那就是玄黃一方了。
三千仙帝似乎心連一體，任何一個的隕落都足以讓他們心生悲痛。
聖域的主宰雖多，數量碾壓，但玄黃仙帝每一個都戰力驚人，足以一當五，還能不落下風，因此到現在還沒有一位仙帝隕落。
可想而知，明玉女帝的隕落對他們的衝擊有多大。
幾乎是瞬間，就有兩位雙目血紅的仙帝悲吼一聲，脫離了戰場，向著江無夜的方向殺來。
江無夜自然很快就察覺到了，頓時止住了前往戰場獵殺仙帝的步伐，選擇守株待兔。
一個仙帝就是一兆正能量！
而如今九大天柱晉升周天境界需要五兆正能量！
提前完成了全身細胞化作星核的周天熊魔鑄體術原本的十兆花費也少了兩兆，也就是還需要八兆！
十三兆！
隻要十三兆正能量！
江無夜就能破入周天境，同時三百六十五個原始星核也將蛻變為更可怕的三花中子星！
一旦到了那一步。
那這片戰場必將被他一人主宰，橫推一切，無人可敵！！
這種誘惑力太大了，足以讓江無夜以命相博！
他眸光洞穿無儘時空，看著卷帶焚天怒火而來的兩位仙帝，不由舔了舔嘴唇，宛如在看兩顆可口得果實，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與其便宜那些死鬼舊神，倒不如榮幸的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來吧來吧，誰來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