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神婆年紀雖大,但有通神的稟賦,而她五大三粗的兒子就沒有全然沒有這個本事了。
馬神婆和老狐相伴一生,名為神主、信眾,其實和母女姐妹差不多。
就是為了看顧這馬神婆,老狐才一直沒有走,哪怕馬神婆年老昏聵,也一直不離不棄。
若是沒有宮夢弼介入,其實康玉奴和趙玉娘未來就很有可能也發展成這個樣子。
老狐早就可以走了。
馬神婆生了孩子,就已經不大靈光了。兩個嬌慣的兒子長大,老狐就知道這兩個不是善茬。
若是她走了,不中用的馬神婆必然不能安享晚年。
所以她一直留在馬家,保佑馬家富貴,也希望老婆子能安享晚年,受儘而終。
知曉狐仙與老母親的情誼,又怕老狐報複,趁著雷鳴,這兩個歹毒的孽障就把老狐扼死,扔在高燒的老母親身上,分了財貨奪路而逃。
老狐畢竟有法力在身,受香火供奉許多年,而今肉身被扼死,隻留下裹了香火的靈神,不得不依附在馬神婆體內。
馬神婆已經燒得不省人事。
老狐控製著她的身體躲在背風的石洞下,勉強熬過一夜。
天明之後,就徹底掌握了這個年邁的肉身。馬神婆沒有撐過去,夜裡就先去了。
茫然四顧,老狐痛哭出聲。
受雷電威懾,不知有多少狐狸洞都被淹沒,把狐狸也淹死在其中。
天明之後,僥幸活下來的狐魅一刻不停,都在趕往狐狸坡求救,其中也包括馬神婆。
比起村社,縣城就要好上太多了。
在修建之時就考慮到水患因素,修建了明溝暗渠。
一夜大雨,縣令緊急征辟百姓疏浚溝渠,堵住缺口,折騰了一宿,雖然也被水淹了,但天明雨勢下降之後,積水就開始回落。
縣令召集了各個縣官,要商議如何處置,劉勝自然也在其中。
縣令大人開口就問“這事要如何平息?”
劉勝道“大人應立刻派人查看各個村社鄉裡受災情況,組織搶修河道,上報災情,準備賑災事宜。”
“不可!”縣丞連忙叫道,“劉大人,你久不管縣務,恐怕不太清楚具體情況,就不要說話添亂了。”
劉勝眉頭一豎,他斷了幾日酒,重新修煉武功,磨礪精神,此時看起來就與往日大不相同。
雖然滿臉胡青,但一瞪眼睛,就有一種淩厲在。
縣丞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縣令大人,你看他!”
縣令大人額上冒汗,道“劉勝,大雨沒停,你帶人去巡視溝渠,巡視河堤,也防備有人趁亂生事。”
劉勝深深看了一眼在座的諸位縣官,捏緊了佩刀,一言不發,離開了縣衙。
等他出了門,身後穿傳來一聲聲的鬆了口氣的聲音。
劉勝略微駐足,就聽裡麵說“這倔驢看起來嚇死人。”
“趕他出去就行了。還是想想怎麼平息這事吧。”
劉勝神色陰鬱,耷拉著眼皮,拉起一幫縣吏去巡視溝渠。
他雖然頹廢,無心公務,但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清衙內的醃臢事。
無非是玩忽職守,沒有做水報,沒有疏通河道,因此不敢上報罷了。
不……也許是早就在公文上做了疏浚的帳,但沒有做事,撈了一筆錢。
劉勝打著傘踩在水中,看著天上的陰雲,心中的鬱氣幾乎要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