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那我們鄉的蘭花稅還交不交得上?”
“不知道啊,愁死了。”
寧采臣聽著這些少女們交談著,耳邊的誦經聲也越來越大,在寧采臣耳邊不斷嗡鳴,讓他心神煩亂,幾欲作嘔。
那些交談的少女漸漸收斂的聲息,緩緩看向一邊的寧采臣。
寧采臣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宮夢弼立刻指點道“跟著誦經聲去珍娘家。”
說來也怪,他這一走動起來,那誦經聲又恢複了原樣,那些少女又恢複了交談。
寧采臣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渾身冒冷汗,聽著誦經聲越來越近,寧采臣找到了珍娘家。
珍娘家大門敞開,門頭掛著奠字白燈籠。從家中陳設就能看出來,珍娘家很富裕。
庭院裡,僧眾圍著一具棺材敲著木魚誦經為珍娘超度,寧采臣遠遠便看到混進僧眾當中的馬均濟和燕赤霞,他們渾渾噩噩,好像把自己也當成了和尚,搖頭晃腦跟著一起誦經的。
他心中一喜,小聲道“我找到他們了,明甫兄,接下來怎麼辦。”
宮夢弼道“學他們一起念經。”
寧采臣就走到僧眾當中,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這個外來者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不遠處哭泣的老父母和兄長,近前念經的大小和尚,詭異的就像是一幅畫,一副會動的畫。
他走到馬均濟和燕赤霞身邊,出於好奇,他看了一眼棺材。
棺材是敞開的,裡麵有一具女屍,身蓋白布,看不清長什麼樣。
正是這時,一陣風吹來,掀開了白布的一角,露出了這女屍的半張臉。
這是極為美麗的少女,縱然已經失去的生命力,也如同美麗的花一樣靜默盛開。
寧采臣心中一跳,不敢對死者不敬,連忙移開目光,坐在馬均濟和燕赤霞身後,跟著誦經聲一起胡亂叫著瞎糊弄。
這一糊弄,就讓他聽出來,隻有馬均濟是真的在誦經,明明連經文都不知道,但馬均濟完美扮演了一個和尚的角色。而燕赤霞嘴裡咕噥著,分明是道德經。
寧采臣欣喜道“燕兄,你也清醒著。”
燕赤霞嚇了一跳,低聲道“你怎麼也來了。”
寧采臣猶豫了一下,沒有把宮夢弼的事情供出來,而是問道“燕兄,這裡處處都透著怪異,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燕赤霞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進來。”
這時候,念經聲忽然一停。
寧采臣暗道不好,果然,所有僧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們,“不敬神佛,該死!”
天一下黑了起來。
慘白的燈籠照亮了這小院,這些僧人身上的皮突然裂開,一個個高大的黑色的妖魔從人皮中鑽了出來,赤發碧眼,青麵獠牙,朝他們撲了過來。
馬均濟仍舊搖頭晃腦當和尚,寧采臣一把拽起他,叫道“假和尚都變妖怪了,你怎麼還在這扮真和尚!”
“是羅刹鬼!快撤!”燕赤霞站在他們身前,護著他們往後退。
眼見羅刹鬼撲到麵前,燕赤霞便猛地駐足,伸手一點,呼道“星炬!”
一點流星般的劍光帶著赤光飛縱,瞬間便將麵前的羅刹鬼斬成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