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伸手一抓,這廣闊天地不斷坍塌,又化作禪房。
宮夢弼謙遜道“隻是這法門與我所學有些共同之處,所以參悟起來快一些。”
真如還待再說些什麼,但一股沁人心脾的蘭花的香氣漸漸濃烈起來。
他看向門口,不知何時,禪房門口的磚縫裡,已經長出來一株美麗的蘭花。
真如的神色漸漸忐忑起來,道“她來了,我會儘量拖住她。”
宮夢弼道還要說話,真如已經把他從第七重真幻世界當中推了出來。
寧采臣和馬均濟見他出來,連忙問道“狐仙,怎麼樣了?”
宮夢弼道“不必擔心,有辦法。”
宮夢弼在摩崖石刻前踱步,沒有立刻動手。
第七幅壁繪之上,散花天女已經同佛子見麵。
第一幅壁繪之上,那模糊的輪廓當中似乎有一個人影。
學會了維摩丈室,宮夢弼看著這塊摩崖石刻,便漸漸看清楚這其中的門道。
承載了皇帝龍氣與蘭蔭寺運數的摩崖石刻成了鎮壓珍娘的寶物,隨著前朝覆滅,龍氣消散,蘭蔭寺衰敗,已經退去神異。
七幅壁繪全靠三明禪師和真如的法力強撐。但其中大部分已經被珍娘煉化,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白霧,就是壁繪消散留下的真幻世界的氣息。
宮夢弼比劃了一下,就知道他是無法重繪壁畫的。他的法力低微,雖然通曉維摩丈室,法力也與真如師徒不同,能借的力量很小,無法完成七幅壁繪。
而且宮夢弼還有另外一重隱憂。
珍娘不懼佛法,借用真如和三明禪師法力重繪的維摩丈室又能困住她多久呢?
宮夢弼狠了狠心,“重繪一副有什麼頂用的,倒不如改一改,再畫一幅新的。”
宮夢弼壘土成台,摶土為像,供奉了泰山娘娘。
又將小金爐當中的香點燃,香煙嫋嫋,與周圍的蘭花之香交織在一起。
宮夢弼拜了拜泰山娘娘,隨著這祭拜,便整理了心神。
寧采臣和馬均濟也跟在宮夢弼身後拜了拜泰山娘娘,求娘娘保佑他們渡過此劫。
有泰山娘娘靈應加身,宮夢弼隻覺得自己能無往不利。
但他還是小心謹慎,施展了狐祭之法。
一隻隻狐狸在香氣中成形,碩大的月亮在天空升起。
鳥身人麵,頭生雙角的月神在月光中飛翔。
宮夢弼身後探出白色的尾巴,在摩崖石刻上輕輕一掃,便將那早已空缺的五幅壁繪之處重新撫平。
沒有以周圍的白霧為墨,而是以心火為墨,月尾為筆,開始在摩崖石刻上作畫。
隨著他作畫,月光傾瀉在摩崖石刻上,一個個狐狸融入月中,化作一道道白氣,伴隨著心火,在摩崖石刻上重新著墨。
宮夢弼沒有選擇任何一幅圖進行重繪,而是按照心中想法新繪製了一幅圖。
隻是畫還沒有畫完,那第七幅壁繪驟然風化,消失在摩崖石刻上。
宮夢弼暗罵一聲“不是說拖住珍娘,這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