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聊齋開始做狐仙!
許伯恭是個精通世情的人。
活得過於清醒,以至於對權財美色的欲望十分淡薄。但飽受聖人之道的教誨,他又是一個對治世、實乾懷有理想和信念的人。
如果他生在一個普通人家,應該會如同寧采臣和馬均濟一樣,對官場和施展抱負抱有一腔熱血。
但他生在官宦之家,他的祖父、父親都曾在官場載沉載浮,但始終不得誌。想做些實事,便有千般阻撓、萬般凶險,又不肯同流合汙,最終獲罪,一貶再貶,鬱鬱而終。
祖父如此,父親亦如此。
許伯恭年紀雖小,但從小隨著父親四處貶謫搬遷,直到父親去後,才回到吳寧老家。
他不同於一般學子,雖然在石洞書院治學,但對於科場、對於當官,早已態度模糊。
他心中是有火的,但他從小就見慣了世情,也明白自己的抱負沒有辦法在官場實現。
宮夢弼的出現,在他一眼望得到頭的生活裡帶來了一絲變數,為他展現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許伯恭問了許多狐狸的事情,問了許多妖精鬼魅的事情,最終看向宮夢弼,遲疑著,問道“你是狐仙,我想問一問,我今生可還有施展抱負的機會嗎?”
宮夢弼含笑不語,隻是靜靜看著他。
許伯恭便露出歉意,道“我不該問的。”
宮夢弼卻道“命運無常,際遇難明。你若是問我,我隻能說,靜修己身,以待明時。”
許伯恭露出一絲嘲弄的神色“明時,還有明時嗎?”
宮夢弼道“會有的。”
許伯恭定定地看了一眼宮夢弼,道“希望如此。”
宮夢弼問道“考慮得如何了?”
許伯恭道“我同意了。”
宮夢弼笑了起來,道“那就見過許先生了。”
好奇心是一個引子,宮夢弼有足夠香甜的餌料把魚兒釣上來。
第二日,許伯恭就走馬上任,剛出城門,就和寧采臣、馬均濟,以及他們的朋友張朋遠撞在一起。
許伯恭和他們寒暄一陣,便想分開,誰知道不管怎麼走,他們都在一條路上。
許伯恭看向寧采臣,問道“你們是去哪裡?”
寧采臣笑道“許兄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許伯恭才恍然大悟,“你們……”
馬均濟和張朋遠已經把他夾在中間,道“跟我們來吧。”
到了狐子院,許伯恭才是真的嚇了一跳。
沒有想到宮夢弼所說的給幾個晚輩授課,是給這樣多的狐妖授課。他當時隻顧著問狐妖稟性,卻沒有問是多少人,心裡立刻就有些後悔。
但馬均濟和寧采臣帶著他們倆走進狐子院,就聽到路上遇到的一個個狐狸都非常有禮貌的稱呼道“先生早。”
狐女嫵媚、狐男俊秀,法術不到位的,還會露出尾巴來。
許伯恭口乾舌燥,心如擂鼓,感覺自己好像落入了魔窟一樣。
還是寧采臣和馬均濟緩解了他的緊張,寧采臣和馬均濟同一個個狐子打招呼,便將狐子院的事情一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