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夢弼對金華城隍道“神主,還請收起二相環。”
金華城隍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平靜,終究還是將二相環收起。
宮夢弼令服侍的仙吏將大亂的酒宴重新收拾,將蝗神重新請回座上。
宮夢弼道“神主請蝗神品鑒二相環之時,蝗神便已經說明,此物並不能威脅到她。”
“且蝗神為玄霄道長開示之時,也說明坐在此處的,不過是身外有身,並非蝗神的本尊。”
蝗神露出幾分訝異,道“不錯,這確實是我靈神化身。”
宮夢弼道“我還是那句話,尊神應災劫而生,以災劫修行,而護生保民則是我們的修行。我們之間並無你死我活的衝突,何不靜下心來談一談?”
蝗神冷笑一聲“我要遣飛蝗降災,你們要阻我,為何就不是你死我活的衝突?”
宮夢弼笑道“因為你死活我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您降災東陽,我們撲殺飛蝗,最後不過是我們護生保民不成,而您也沒有餘力再將應天降災,此為魚死網破,彼此妨害。”
“若是您避開東陽,既可以去他處降災,也可以全了我們的神道。”
金華城隍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
蝗神不免生出啼笑皆非之感,道“東陽就在劫中,我為何要避開東陽?你們不是我的對手,還想三言兩語拿捏我?”
宮夢弼搖了搖頭,道“我們哪裡敢拿捏您呢?”
“誠如神主所言,我們願意付出一半的縣地給您降災,隻求您留下另外一半為百姓保留生機。這是神主所出的誠意。”
蝗神搖了搖頭,道“笑話,一郡都在我掌中,我為何要吐出一半來?”
宮夢弼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您應天時而來,飛蝗也沒有吃了一半就離開的本性,所以我為神主另外出了誠意。”
“太和仙酒,這是其一。您以災劫修行,這一道身外身得了太和仙酒,我不敢說能圓滿,但至少能有精進。”
蝗神坐下這一會兒,酒力漸漸發散開來,便讓她有一種熏熏然的愉悅,便確實感受到了太和仙酒的好處。
宮夢弼見她沒有反駁,便接著道“蝗神祭祀,此為其二。”
“蝗神來時,已然在永昌鄉見到了百姓祭祀蝗神,隨後我等願意將蝗神的名號立在城隍廟中,永享香火祭祀,不為災神,而為正神。”
蝗神神色一凝,看向宮夢弼,似乎在透過他看著某種變幻的命運。
蝗神閉上眼睛,不斷推算起來,周身的黃色、黑色的寶石不斷閃爍著微光。
宮夢弼看向金華城隍,金華城隍皺起了眉頭,看著宮夢弼的眼神帶著幾分煩躁。
因其所謂,乃是慷他人之慨。
宮夢弼麵色不變,他身上的符瑞之性,已然萌生。
便是借著這符瑞之力,昭示著吉運與福運的力量,讓蝗神始終都沒有對他生出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