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聊齋開始做狐仙!
第二日,采雷官便帶著傷藥去水府向三千歲賠罪了。傷藥還是向蕭道人要的跌打損傷丸,也不值幾個錢。
這本不是賠罪的禮數,但奈何傷人的和被傷的都不是這件事情的主角,所謂賠禮道歉,不過是走過場、表態度、給麵子。
金庭大仙得了明珠,太湖水神得了麵子,三千歲和采雷官免受責罰,這件事情便算了結。
因此挨了打的三千歲也不敢說什麼孽龍禮數不周,不是賠禮的做派。禍從口出,他就是亂說話才惹來了這樣的事端。乖乖收了跌打損傷丸便息事寧人了。
采雷官哪怕不願意,也不得不在監察使的目光下低頭認錯,向三千歲賠禮道歉。
沒錯了,金庭大仙自己不想來,把監察使派來了監督了,免得這孽龍又生出什麼亂子。
倒是監察使被委以重任,充分發揮了初生牛犢的本色,一絲不苟地盯著采雷官走完了流程。
黑龍心裡惡心,但一點法子也沒有。他大概也摸出來金庭大仙的性子了,當金庭大仙好脾氣的時候,那便可以插科打諢,當他真的有吩咐的時候,千萬不要忤逆他。
比如此時,縱然他有的是法子把這小屁孩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但這小屁孩代表的是金庭大仙的態度,他就不但不能傷了他,還得護送著他往來水府。
三千歲看著監察使,又看著采雷官,低聲道“比起千年前,我倒是覺得你如今更順眼些。”
采雷官大怒,道“老東西,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三千歲定定地看著他,而後攏起雙手,躬身道“老朽失言,還請恕罪。”
采雷官的拇指壓了壓其他指節,發出脆響聲,從鼻竅裡發出一聲冷哼,道“小鬼,我們走。”
他轉身便化作飛龍,抓住衝靖小道童的衣裳,便衝破太湖之水,往蒼穹而去。
三千歲將他送來的跌打損傷丸收起來,歎了一口氣,還是收在袖中了。
采雷官離去,銀甲小將鐵琛方從幕後鑽出來,道“老丞相可還安好?”
三千歲混濁的眼睛看著鐵琛,勸慰道“無妨。少主,凡是不可操之過急,有些事情,還是徐徐圖之為妙。”
鐵琛裝糊塗道“老丞相是說哪件事?”
三千歲道“你不該給都衡殿下報信的。小不忍則亂大謀,你雖然做得小心,卻並非不漏痕跡。”
鐵琛的臉色沉了下來。
三千歲看向鐵琛,道“宴請金庭大仙之前,水神便已經三令五申,不準告訴都衡少主。若是都衡殿下真被金庭大仙傷了或者殺了,水神一定會徹查連坐,少主又如何脫身?少主在我這裡防備孽龍的時候,水神就已經在查是誰給都衡殿下透的信了。”
鐵琛道“我做得乾淨,他查不著。”
三千歲道“少主是糊塗了,他查出來還罷了,查不出來,才會讓他把疑心落在你身上。他要想動你,又哪裡需要什麼真憑實據呢?”
鐵琛頓時滿臉都是懊悔,看向三千歲,又帶著幾分希冀道“老丞相,是我思慮不周,沒有聽老丞相勸告。”
三千歲拍了拍鐵琛的肩膀,道“少主的尾巴,我已經請主上的舊部去收了。”
鐵琛頓時僵住了,目中露出淚來,道“是我害了他們。”
三千歲站在鐵琛麵前,深深看著他的眼睛,道“今日我便會向水神請辭,賦閒養傷。日後我不在水府,少主可以信任的人便更少了。凡是更要思慮周全,以忍讓為先。”
鐵琛麵色變了,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明白已經無力挽回。
三千歲攏了攏袖子,轉身朝水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