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聊齋開始做狐仙!
掌如雷鳴,劉法師渾身一震,但有神力護持,卻不動不搖,抽出法劍,再度回身。
那善信與他對了一掌,生生將他借來的神力打得消弭,隻有殿內蒲團、器具飛了一地,隻有帝君的神像和神像前的供案不動不搖。
劉法師呼吸急促起來,渾身汗出如漿,已然覺得力氣難以為繼。
他年歲大了,道行也不高,靠著自己引動帝君神力,而沒有帝君真神相助,便捉襟見肘,法力動蕩的同時,心念也在動搖。
心神動搖,神力便也動搖。
劉法師知道這樣下去無非是送了自己的命去,屏住呼吸,定住心神,撲向那善信的同時,帝君的神像都仿佛隨著他動了起來,在他身後,隱隱約約生出帝君霧氣一樣的影子。
“過去儘生方,現存賴恩主,一聲誦永寧,全家伏龍虎!”
一道!兩道!三道!
劉法師的法劍上生出三道神光,道氣縈繞,如冰如雪、如玉如龍,寒芒流轉,生生不息。
劉法師一劍刺出,卻見三道劍光,斬的不是形體,而是精神。
一斷無明煩惱,二斷無明嗔怒,三斷無明貪欲。
妖邪鬼祟,無所遁形。
那善信如同賞花,為這三道劍光所驚豔,但卻不曾停手。
他平平推出一掌,仿佛推動明月,掌中生出月輪,照耀虛空,一片雪白。
那三道劍光飛入月輪之中,便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法劍刺到身前,也陷入月輪之中,劉法師神力漸衰,想再近前,卻始終破不開那月輪。
那善信化掌為指,夾住劉法師的法劍,輕輕一轉,便有巨力襲來。
劉法師握不住劍,法劍脫手而出,發出劍鳴,落在孚佑帝君神像前,刺入青磚,左右搖擺。
“有此聖靈章,萬魔鹹束首,太上呂帝君,急急如律令!”
那善信走到供案前,口中念誦著劉法師沒有念完的法咒,躬身作揖,拜在帝君神像前,為劉法師補全了孚佑帝君呂祖救苦救難神咒。
“令”字念完,那法劍也不再擺動,安然挺立。
劉法師轉過身來,雙手微微發抖,看向那善信,卻不知為何,心中的怒火、不忿、恐懼、踟躇,都儘數消弭了。
許是最後那一劍斬斷了他自己的雜念,許是孚佑帝君呂祖救苦救難神咒安穩了他的心神,許是這敢在帝君神像前念他法咒的鬼神博得了他的信任。
劉法師終於心神入舍,安靜下來。
那善信抬起頭看向劉法師,道“法師,可願意聽我分說嗎?”
劉法師看了看兩個徒弟,發覺他們隻是暈了過去,並無大礙,便將飛到角落裡的幾個蒲團撿回來,擺在供案前,道“請坐。”
善信露出笑容,與劉法師一起坐在蒲團上,坐在孚佑帝君的神像前,坐在法劍的兩側。
日頭漸漸偏斜,黃昏的光從窗戶上懸掛的黃布法咒的邊緣照進來,微塵在光柱上飛舞。
帝君殿中一片寂靜。
懷忠、懷義終於醒轉,搖晃著腦袋,發花的眼睛終於看得清楚了。
狼藉一片。
青磚上的陣法早在打鬥中抹去,張懸的黃布法咒也七扭八歪,除了神像安然、供桌不動,殿中的東西散落得到處都是。
在這狼藉的殿中,劉法師安然坐在蒲團上,法劍插在地上,似乎是在低頭祝禱。
懷忠和懷義鬆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放下了,懷忠問道“師父,那善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