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申軼男麵對著鬆翁,輕輕搖了搖頭,道“還請鬆翁理解,我還不能把它還給你。不過等到解決了五通之患,我一定履行承諾。”
鬆翁身上的氣息便好似變得又衰老幾分,卻也明白,申軼男不可能在大事未成之前放他自由,隻能哀求道“解決了五通之患,還請申道友記得今日之諾。”
申軼男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並不在意他身上的衰老和醜陋,道“我從不食言。”蚲
鬆翁道“道友,老朽修行不易,還請憐憫……”
申軼男道“我會還給你古木,也會助你轉劫,還請鬆翁放心。”
鬆翁勉強笑了笑,牽動著麵上樹皮一般的溝壑,隻有一種痛苦的掙紮和無奈在其中。
等到鬆翁也離開,黃池老怪才迫不及待問道“師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必申軼男解答,鄒錦便已經代她回答,道“你不知道那鬆翁的底細,他是古鬆上生出的精靈,稱之為鬆翁。如今大限已至,圖謀轉劫重生,師娘早已算定,便提前取走了他棲身的古鬆。若是他不想死,就隻能聽我們的。”
黃池老怪不由得想起來,申軼男從來便是如此,有著堪破人心的本事。
黃池老怪祭煉飛屍,從頭到尾都逃不了申軼男的暗中唆使和幫助。而這具飛屍,本來是可以給黃池老怪養老送終的,但最終卻因為碰到了這位女菩薩,生出了心慕正道、厭倦邪道的心思。蚲
到了如今,若是黃池老怪本尊回到收元教來,也同樣無法從申軼男的手中逃出去。
這個女人,乃是“黃池老怪”見過的,最為惡毒的女人。
申軼男看了一眼黃池老怪,道“走吧,去火龍尖。”
她的衣衫在風中飄搖,金冠上的墜子隨風搖擺。
黃池老怪露出驚訝,問道“現在就去?”
申軼男道“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教眾已經在火龍尖等我們。赤麵仙早已在火龍尖做好布置,隻等各位同道上門了。”
黃池老怪背上微微生出寒意,道“師娘不是要對付五通,而是要對付這些同道?”蚲
申軼男的聲音在石龍坳的霧氣中飄散開來,道“烏合之眾,如何抗拒猖神大軍?如不能一擊功成,他們就會立刻潰敗,四散而逃,到時候便是我們家大業大的收元教承受怒火。”
“五通想要獨霸歙州,我也想要獨霸歙州。他們靠不住,便借他們的力量,讓我們自己靠得住。”
“若非五通到來,我們還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有這個機會。”
黃池老怪明白,隻是有一個憂慮,道“師娘要對付他們,自然不會出差錯,但五通神呢?借著他們的力量,便足以對付那些猖神嗎?”
申軼男道“若是我們都對付不了,他們就更對付不了了。”
鄒錦道“黃池,你又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那些猖神再厲害,單看他們對付難纏些的同道便要行刺殺之舉就明白,他們雖然人多勢眾,卻還沒有到無法製衡的地步。”
黃池老怪道“那是你們沒有與他們鬥過,若是能輕易對付,又何須我千裡迢迢跑回來?”蚲
鄒錦冷笑道“他還能放跑你,你若是陷在歸一陣中,保準你跑不出去。”
黃池老怪大怒。
卻被申軼男阻止他們拌嘴,道“一切等我見過了那些猖神再說。”她腳下生出雲氣,化作蓮花,托著三人直奔火龍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