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聊齋開始做狐仙!
鐺鐺鐺鐺鐺!
樂師急促的敲擊著拍板,而後木魚聲、鑼聲漸起,鼓聲隨後隨後而來。
趙思齊看向那一隊樂師,穿著紅色的衣服,樂器上綁著紅色的綢帶,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
奈何樂由心生,樂師自己尚且惶惶不安,那演奏的曲調忽強忽弱、忽上忽下,急促不堪,叫人的心也跟著急促地、細碎地跳動著。
老翁胡子跳了跳了,道“喜事!喜事!我要熱烈的、喜慶的!”
那鑼鼓聲、木魚聲便一時熱烈起來。
老翁淒然笑了一聲,道“小十七呀,苦了你了。”
十七姑娘默默摸著眼淚,道“不哭,我也算是值當了,隻是想念爹爹,日後卻再也不能相見了。”
老翁含淚舉起酒杯,道“來!敬十七出嫁!”
場中的賓客便一起舉杯,高呼道“賀十七姑娘大喜!”
眾賓客一飲而儘,濃烈的酒氣衝上頭來,原本寒冷的、打顫的心便逐漸麻痹起來。
新娘子也落了座,單獨奉予最豐盛的吃食,酒肉肥美、蜜餞香甜,新娘子張開大口,吃相極其不文雅,她的嘴快速蠕動著、咀嚼著,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
在座的賓客也高高興興的吃了起來,那悲戚和哀慟竟也不見了,互相爭搶著,隻差沒有在宴席上打起來。
趙思齊聽著那越發喧鬨、熱烈、喜慶的曲調,看著身邊四個人雙手拿滿了酒肉蜜餞,吃得滿嘴流油,也沒有了哀傷的神態,隻覺得分外滑稽和詭異。
他也不敢多吃,隻吃了兩塊乾果,便忍住了不敢再吃。
看著這四個男人酒肉酣暢,實在好奇,問道“這到底是不是喜事?”
這四個男人吃得嘴裡流油,道“是喜事,是天大的喜事!”
場中的賓客嬉笑著,歡鬨著,在喜慶的熱鬨曲調裡,高談闊論起來。
“那廝能娶我們家的姑娘,是高攀了他!”
“就是!是我們家姑娘心善,相中了他。”
趙思齊聽著越發覺得怪異,問道“你們家姑爺是什麼人?怎麼好像你們都不太喜歡。”
這四個男人手裡的果腹、肥肉掉到了桌上,然後開始打嗝。
似乎是被嚇到了,一個嗝接著一個嗝。
趙思齊連忙把手邊的酒壺遞過去,四個人便爭搶著喝了起來,順了順氣,道“提他嗝……乾什麼,反正他也嗝……不來了。”
趙思齊看向那胖姑娘,那老翁也吃了兩盞酒,也已經不再流淚,端著酒杯到了那胖姑娘麵前,道“慢點吃、慢點吃,不要急。”
“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怎麼還哭了?”
“那廝雖然長得嚇人了些,但到底是姑爺,你可要好好侍奉他。”
十七姑娘隻聽他自耳邊絮絮叨叨,拚命往嘴裡塞著東西,五官擠在肥碩的臉龐裡,隻露出一點眼睛不住地流著眼淚。
趙思齊看得心中難過,卻也不知道在難過什麼。
咚咚咚!
大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