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聊齋開始做狐仙!
聽聞了都衡的故事,霞姑若沒有觸動是假的,但要說有多麼深的感悟,卻也隻是如同霧裡看花。
她隻是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變成都衡那樣。
愚蠢、自大,格局太小,眼界太低。
宮夢弼大概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說實話,如今要在他麵前隱瞞情緒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對狐狸來說,察言觀色是一種本能。
所以到了太湖,站在茫茫波濤上的時候,宮夢弼便道“太湖的風水已經亂了,封鎖太湖,其氣自閉,鬱結如腫塊一般,生氣漸漸遺失了。”
站在他左右的都是真龍,且都是出身大澤的真龍,見識過世間風氣最好的水脈,再來看太湖,便怎麼看都覺得心中發堵。
這不是錯覺,真龍感氣,這種地方,已經不適合真龍居住了。
霞姑心中發怒,道“我曾聽說太湖寶地魚水養人,也是福地洞天所在之處,怎麼就被糟踐成這樣?”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水神的道就在水中,太湖自鎖,從上遊還看不出什麼,但從下遊去看,水還在流,但神與氣已經淤塞了。
這種地方不僅僅不適合真龍居住,連與水相關的神明也要受到巨大的影響,最顯而易見的,就是靈機越來越少,靈性越來越低,神性自然消解。
短時間還察覺不出來什麼,時間一長,就會發覺修行越來越艱難,靈神越來越遲鈍。
含章幽幽道“身為太湖龍神,能做出這種事,可見也是利欲熏心,其神不明了。”
霞姑主動請纓道“讓我去傳父王旨意,要這太湖龍神自縛其身,往長江龍宮請罪!”
宮夢弼沒忍住挑了挑眉,然後看向含章。
含章無奈,道“外甥女,若你是犯了事的反賊,上官來來捉拿你,你會束手就擒嗎?”
霞姑理所當然道“我不會。但我傳的是長江龍君的旨意,他豈敢不聽?我父親管轄長江境內諸神,我也碰到過一些惡神惡妖,但凡知道是我父親的名號,就沒有敢違背命令的。”
含章道“這可不一樣。犯了事和犯了死罪是兩回事,你見識過的那些人與太湖龍神也是兩回事。”
霞姑被他說服了,道“那你說怎麼辦?”
含章看向宮夢弼,問道“怎麼辦,大元帥?”
宮夢弼笑了一聲,道“不著急處置他。你們先去吳郡走一走,不過隻是走一走,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許出手。走遍了吳郡,就到姑蘇等我。”
他語中有分彆的意思,霞姑便先不解道“你不跟我們一起?”
宮夢弼道“我還有彆的事要辦,等你們回到姑蘇,我的事情也差不多辦完了。”
含章便憂心忡忡起來,看著宮夢弼道“一定小心。”
宮夢弼躬了躬身,道“姑蘇再會。”
話音未落,人已經坍塌成一團霧氣,很快就融入了遮掩身形的霧帳,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霞姑嚇了一跳,道“他怎麼走的?”
含章也沒有看明白,猜測道“許是水遁走了。”
確實是借水遁走的,雖然是一縷霧氣,但也足以為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