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塊大石落下,乖乖到宮夢弼麵前來問計,道“還請師叔指點。”
宮夢弼道“他是不能留在姑蘇了。昨夜這一遭,必有有心人來查他,他留在姑蘇,不僅僅危險,還要累及我們,你不要忘了正事。”
霞姑臉色嚴肅起來,道“霞姑明白。”
宮夢弼道“明白就好。姑蘇很快就要成為是非之地,送他出去也是為了他好。等他養好了傷,養足了氣血,再說其他的也不遲。”
霞姑也乖乖應了下來。
宮夢弼淨了淨手,便拉著含章出去,給這兩個小情人一點自己的空間。
等出了門,含章才掙脫衣袖,道“拉我出來做什麼?我倒要看看她還要作什麼妖。”
宮夢弼看了他一眼,道“金王孫毒入肺腑,好比洪水肆虐、流毒千裡,本該無藥可救。”
含章露出一點驚喜。
宮夢弼隻覺得無奈,繼續道“我把他救回來,是效仿禹王治水,理清山河之氣,將他體內邪毒疏導出來。”
含章無語道“那不還是救活了。”
宮夢弼隻好說得更明白一點,道“我是說堵不如疏!”
宮夢弼拂袖而去,實在不想和含章再多說什麼。他如今關心則亂,是半點腦子也轉不動了。
含章眉頭都快鎖死了,愁得他腦子一抽一抽的,仿佛犯了頭風病。
宮夢弼已經站在窗戶邊上,沒有開窗,隔著窗戶紙看向漆黑的夜空。
這夜色裡,多少鬼神都在暗中行動,洶湧的暗流在姑蘇流淌著,顯得肅殺又可怖。
白象龍從這肅殺又可怖的姑蘇城逃了出來,發覺身後沒有追兵的時候,才終於在城外喘了一口氣。
“你在這裡做什麼?”
就在他喘氣的功夫,身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令他寒毛直豎,令他本能地朝身後打出一道寒光,然後抽身飛退。
等他退開身位,轉身才瞧見自己身後的是誰,那是穿著鬆綠罩衫、眉眼冷漠且無情的金庭大仙。
他打出去的那一根冰箭在金庭大仙麵門前化作齏粉,卻也引得大仙不快。
白象龍知道他的地位非凡,神通更是非凡,連忙匍匐在地,大叫冤屈,並將今夜遇見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扯著大旗道“那龍女是藐視上方山啊!”
金庭大仙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秘煉龍珠,如今龍珠已失、龍氣潰散,道行大降,連蛟龍都做不成了。你還有什麼用呢?又憑什麼會認為上方山會為一個小小蛇妖出頭呢?”
白象龍如遭雷擊,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見他說不出話來,金庭大仙便從他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向姑蘇城去了。
等到金庭大仙離開,白象龍從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白袍上滿是臟汙。
“我還有什麼用?”
“小小蛇妖?小小蛇妖!”
白象龍渾身顫抖著,整張臉都被嫉妒、仇恨、憎惡覆蓋住,隻露出一雙被火焰吞噬的眼睛,用癲狂的聲音大叫道“我是龍!我是真龍!”